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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寄秋 > 一品天師 | 上頁 下頁
一〇


  「是的,師父,小師妹不拘小節,為人進退有度,實有大家閨秀之風,甚為喜人。」宮仲秋不卑不亢的說,一舉手一投足風華難掩,確有世家公子的風采。

  反著諷刺她上不了檯面,盡做表面功夫,當她聽不出來嗎?曲款兒在心裡鄙夷故作矯情的腹黑男。

  「別老杵在門口讓人看笑話,這日頭曬得為師頭昏腦脹,快站不穩了。」耍耍猴戲可以,但不能淪為笑柄。

  「是弟子的疏忽,怠慢了師父和師妹、師弟,請往裡走,好茶一壺正候著各位。」

  宮仲秋是主人,在前頭領路,一行人或快或慢的尾隨其後,神色隨意地一覽疏密有致的花木。

  石頭家貧,自幼沒見過什麼大場面,一入宮府有如鄉下人進城,既興奮又拘謹,這邊瞧瞧,那邊看看,一雙眼睛不夠看,恨不得多長幾雙眼,好把宮府的富麗景致全瞧遍。

  其實他是少見多怪了,宮府的樓閣水榭,花園小亭很是一般,雖說與宰相是親家,但一家都是所謂的清官,清廉之名在外,不收賄、不貪污,只為朝廷做事。

  所幸祖上留下不少基業,有鋪子,有良田千頃,有幾處專門提供戰馬的馬場,每年收入頗豐。

  不過為免皇上猜忌,認為宮府有二心,與群臣結黨營私,因此在行事作風上儘量低調,也少與同僚、世家子弟飲酒作樂,以純臣姿態向皇上投誠。

  「老九,你感覺到了嗎?!」順了順長及胸前的美髯,知曉二弟子在前頭豎直耳朵的青崖道長漫不經心的揚唇。

  「一股妖氣沖天。」不好的氣味蔓延著,令人渾身不舒暢。

  「妖氣沖天?」宮仲秋停下腳步,回頭一問。

  雖然他和性情乖張的小師妹向來不對頭,可是對她異于常人的本事卻從未有過懷疑,即使為人小氣了些,凡事愛計較,但不會信口開河、無中生有。

  「烏煙瘴氣。」她指的不只是妖物,還有人。

  家宅不甯起源于妻妾眾多,一個男人眾人搶,誰不想當良人心目中的唯一,當然會處心積慮地爭寵。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亂,再加上爭風吃醋,勾心鬥角,百年大樹也會毀於一旦,先前不亂是機緣未到。

  外表看來,宮府的大夫人、二夫人是感情和睦的妯娌,大夫人愛笑,出事面面俱到,而二夫人溫良賢淑又重孝道,是不可多得的婦德楷模。

  但,實則不然。

  大夫人趙氏性喜攬權,為人刻薄又無容人之量,防人像防賊似的,見了誰都一副警戒樣,認為是來奪她手中大權的,處處暗中算計。

  二夫人陳氏性子雖好但貪小便宜,見著好的東西就想貪,偷偷摸摸地往屋裡搬,沒有與人分享的雅量,她認為若不去搶,好東西就會落在別人手上。

  兩人不合已久,卻少有人看穿。

  偏偏婆婆偏愛幼子,早早為宮仲秋備妥一份產業,面對漸漸長大又才華洋溢的小叔,很快地又要成家立業,兩位嫂嫂的焦慮日益明顯,無形中感到沒來由的威脅,因此各懷鬼胎地找來娘家的侄女、外甥女,肥水不流外人田,怎麼也要攬在自家人手裡才安心。

  在這節骨眼上,曲款兒突然而至,攪亂了一池春水,儘管她還沒長開,只是個秀色漸露的丫頭,可是府裡的「表妹」們卻是極度不滿,視她為頭號大敵。

  「可有解?」

  「拿銀子來,不過別把得罪人的事交給我,你先把事情擺平了我再來處理。」她可不想事後被個氣急敗壞的男人指著鼻頭大罵妖孽,愛妾的溫柔多情、婉約小意,豈是不解風情的小丫頭比得上。

  「我二哥?」宮仲秋聞言眉心一擰,隨即將最近府內狀況聯想一遍。

  宮仲雲並不好色,也不貪戀花叢,他娶妻納妾是早年的事,幾年前就不收通房、小妾,也婉拒同僚相贈。

  新妾胡翩翩是他一次與友人同游西山美景,一時走散巧遇大雨,借宿山腳下民宅所認識,胡翩翩是家中長女,因父兄皆有事外出,母親又偕幼妹回娘家探親,孤男寡女同處一室。

  那夜風大雨急,兩人相對無語,不知怎麼看著看著就看對眼,一夕貪歡,翻雲覆雨,數日後一頂小轎迎入後門。

  胡翩翩很會做人,善解人意,宮府上下幾乎無人不喜歡她,婆婆也好、小姑也罷,被她哄得暈頭轉向,除了臉色益發難看的二夫人陳氏及小妾們,因為宮仲雲只專寵她一人,已許久不曾宿于其他妻妾屋裡。

  所以宮仲秋才倍感為難,他敬愛二哥,二哥寵妾,這是兩難的處境,一個環節沒接好,兄弟情義也盡毀於此。

  「師父說我們沒銀子吃飯,你多孝敬些,反正你是師父的高徒,多送點金磚、元寶更顯孝心。」銀子不愁多,她力氣大,搬得動,再來十座、八座金山銀山也抬得輕鬆。

  「不是被你吃垮的嗎?師妹。」她食物到底吃到哪裡去了?宮仲秋的不解正是所有人的疑惑。

  曲款兒皮笑肉不笑地揚起嘴角。「那就有勞二師兄多準備一些吃食,讓客人吃不飽有損貴府名聲。」

  「師妹放心,我讓人訂了一百隻羊、一百頭豬,雞鴨鵝成簍的送,新鮮鯽魚上百條養在水缸裡,喔!忘了一提,我把莊子裡數百頃的米全給收了,夠你吃到吐……」

  又來了,無一日不鬥上兩句,真是無吵不成冤家。撫著鬍子的青崖道長見怪不怪,帶著小徒石頭走入為其準備的廂房。

  「什麼!三劫三災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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