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繡色可妻 | 上頁 下頁 |
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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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喝著酒,一邊不住的以淫穢眼神看向壓著臂膀的豐乳,邊看邊捏上一把,令女子無力的嬌喘,媚眼如絲地倚向他懷裡直喘氣,嬌吟不已。 「那是大人的提拔,小的才有今日的風光,酒不怕喝,儘量,小的給你斟上。」面紅齒白的蘇暉明直敬酒,紅光滿面的笑得得意,一雙狡猾的眼中滿是小人得志的張狂。 「酒喝多了傷身,本府明日還要開堂呢!醉不得、醉不得。」他語帶暗示,笑著撫摸指上的寶戒。 聞弦歌,知雅意,座上全是聰明人,溫知府的意思有誰不知,他生平只貪一樣東西。 「哪來的事兒讓大人忙活,在大人英明的掃蕩下,江蘇是我朝最富裕安和的大城,小的感念大人的大恩大德,不敢忘其恩德,小小心意是小的孝敬你,大人別跟我客氣。」蘇暉明一招手,兩名中年男子抬了一物走過來。 仔細一瞧,是只黃梨木雕花箱子,蓮紋箱蓋一開,是亮晃晃的大元寶,一錠十兩,一排十錠,共有九排上下三層,數一數將近三千兩白銀,銀子底下還壓著數張銀票。 不多,一萬兩。 「哎呀!這銀餃子真好看,光光滑滑,銀質透亮,甚合本府胃口,暉明呀,你是個懂事的,比你那個不思上進的爹強上好幾倍。」會做人好,懂得彎腰才有前途。 溫道江,江蘇知府,本是小小的知縣大人,因為善鑽營,攀上朝中權貴,因此由七品芝麻官一連升上正五品官員。 他的為人幢……除了貪財沒什麼好說的,非常怕老婆卻又留戀花柳之地,他這個官也是買來的,花了他大半家產,所以他不遺餘力的貪,把拿出去的再十倍、百倍的拿回來。 官商勾結算什麼,這年頭是銀子在做人,誰敢搬出銀子來砸人就有拿不完的好處,譬如由蘇家進貢的……蘭錦。 蘭錦不是蘭家的嗎?蘇家的是蘇錦,不過上下一串通,宮裡的貴人哪管你蘭錦是誰家的,由誰呈貢便是誰家所有。 靠著和溫道江的「交情」,蘇暉明以偷來的蘭錦技法製作「蘇錦」並引進宮中,大受宮裡貴人的喜歡,一下子搶走了蘭家的風頭。 不怕人得知的蘇暉明甚至大搖大擺地穿著蘇錦所制的衣袍走過蘭家繡坊,把挨了一記悶棍的蘭泊寧氣得大發雷霆,揚言要研製更好的繡錦好扳回一城,將這分羞辱甩回蘇暉明臉上。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蘇暉明早已與知府大人溫道江同流汙,蘇、溫掛勾仍埋在水面下,知者甚少。 至於喝喝花酒並無不妥,生意人哪個沒宴請過地方父母官,就連蘭泊寧也不例外,這本是官商文化,不足為奇。 「大人說的是,我爹的腦袋就是不知變通,小的絕不跟他學,一心跟著大人你發財。」走對路是日進鬥金,總有他威風的,他要一口氣將蘭家繡坊踩在腳底。 「哈哈……你這小猴崽仔會拍馬屁,拍得好,本府聽得甚為歡喜。人哪,不能一條路走到底,要懂得轉彎。」真識相,是個值得栽培的好人才,他得向「那位」推薦推薦。 「多謝大人提點!大人有任何困難儘管開口,小的傾家蕩產也要為大人赴湯蹈火。」諂媚話不嫌多,他說的順口又不咬舌,句句動人心。 溫道江哈哈大笑。「你是個得人寵的,本府看好你,不過你聽說了沒?」 「聽說了什麼?」蘇暉明俯身斟酒,實則是靠近些,好聽知府大人的教誨,有些事你知、我知,不能道與外人知。 溫知府撫著八字鬍,意味深長的瞟了他一眼。「蘭泊寧成親了,他娶了個繡技精湛的姑娘,在小鎮上頗具名氣,以一手錦上添花深受矚目。」 「小門小戶的小女人能有多大的本事,不就是繡幾朵能見人的花。小的讓人去打聽過,不過是十四歲的小姑娘,翻不出什麼大浪。」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 蘇暉明犯了大多數人的通病,瞧不起年幼的小姑娘,先入為主的認為凡是刺繡名家少不得得有數十年刺繡功力,剛拿起針線繡花的小丫頭能有什麼作為,頂多繡條帕子。 其實一開始他也有點擔心,特意叫人去查了一查,可是一聽到年紀就笑了,揮手讓手底下的人不用查了,甚至連錦上添花的繡件也不看一眼,隨手賞給一名小妾。 他笑蘭泊寧是病急亂投醫,一心要洗刷恥辱,看到稍有名氣的小繡娘就當成寶給娶回家,也不瞧瞧自己的年歲和人家差十歲,都快可以當小繡娘的爹了。 「你心裡有數就好,本府可是提醒你了,日後若出了什麼差池得自個兒承擔。」他對繡品認識不深,可他家那位夫人卻是讚不絕口,直誇那技法不輸宮裡的蘇錦,繡技一絕。 不以為然的蘇暉明不把蘭家的小夫人看在眼裡,只在意另一件事。他搓著手,話鋒一轉的涎笑道:「不知小的那織造的官兒幾時下來?」 溫道江眉頭一擰,「還得問問上頭那位,他和八……鬥得很凶。」 「那小的……」 他還想進一步追問,戴著寶戒的肥短手隨意的一揮,不讓他問下去。 「不要說本府不通人情,蘭泊寧那小子也是個狠角色,多次找上本府,要不是本府替你擋下,他早就沖到你府上將你手腳剁了。」他替蘇暉明擔下的事也不少,有時他也擔心被逼急了,蘭泊寧那人真的不管不顧的豁出去,拿命來相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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