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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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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哪來的小冤家亂了我家姑娘的芳心,這後頭可不是爺兒的銷魂窟,你若喜歡聽曲,我叫當家花魁綠雩為你彈奏一曲。」 有肥羊上門待宰,管他白晝還是黑夜,歌舞弦樂、名伶俏妓全叫上場,一字排開任君欽點,牡丹芍藥各憑所愛,只要拿得出銀兩。 見錢眼開的風嬤嬤一見紫竹腰際系了一塊上古和闐玉,立即判定他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富紳子弟,一聲呼喝就把剛躺下去休息的花娘全叫起來,梳妝打扮只為她眼中的金主。 織女坊有兩大紅牌,一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畫兒姑娘,二是豔色動八方的綠雩,聽說她是前朝皇室遺孤,改朝換代後淪落為青樓豔妓,性情高傲又眼高於頂,若非相貌佳、腰纏萬貫的闊公子,一律不見客。 這會兒被吵醒的她非常不高興,翠眉淡掃故意以面紗覆面,以提升她非凡的名氣,讓人見不到她的真面目而仰慕在心,繼而成為她的常客。 可是她一瞧見俊美無儔的飄逸公子後,立即為他謫仙似的不凡氣度所折服,傲氣不減卻多了柔色,以強硬的氣勢屏退其他女子,一人獨佔人間極品。 「公子爺,這可是我們織女坊最嬌豔的一朵香花,讓她服侍你定不叫你失望。」嘖!嘖!衣袖鑲邊的紫線竟是軟玉,可見他非富即貴。 面對風嬤嬤過度熱絡的大笑臉,以及雲綠雩含情脈脈的巧目盼兮,坐立難安的紫竹四下尋找與之同行的仙鶴,赫然發現它竟棄他於不顧,躲在角落裝死,再趁無人注意偷食黍麥。 「呃,你們的好意我心領即是,可否引見彈琵琶的主人,她的琴音十分動人。」讓他非見上一面不可。 此言一出,雲綠雩臉色變得相當難看,春水般的美眸揚滿對畫兒的不滿,認為她手段太卑劣,竟利用琴聲搶她的客人。 互有情結並非近年來的事,兩人同屬坊裡名氣最響亮的兩大美人,一明豔動人,嫵媚多姿,一冷豔逼人,出塵綽約,全是客上點名的嬌客。 但畫兒猶勝一籌,因她是年滿十五的清倌,尚未雨露承歡過,更顯其嬌貴,不少和雲綠雩歡好過的恩客最後都會較捧畫兒的場,對她的迷戀更勝於輕解羅衫、笑向檀郎唾的自己。 「喲!這位公子,你沒聽過我們綠雩拿手的名曲,怎麼知道她的箏樂不誘人呢?你喲!就惦著心窩聽仔細,別錯過人間難有的絕色。」 風嬤嬤意有所指的將美人兒推向他,勾起粗壯的蓮花指斟酒一杯,意要留住貴客。 「這位大嬸,在下並非來此尋歡作樂,我是錯入貴坊……」 一顆、兩顆、三顆剝好皮的葡萄往他嘴裡塞,他話到一半就沒了下文。 「什麼大嬸,奴家姓風,你叫我一聲風嬤嬤便是,本坊美女如雲,佳麗過百,環肥燕瘦都有,讓你來過以後還想再來。」哇!好大的竹形玉珮,可見價值不菲。 風嬤嬤盯著他頸上以細繩串起的翠玉,貪婪地咽咽唾液。 她是……嬤嬤?紫竹清朗的眼閃了閃,笑得極淡。「我沒有銀子。」 「咦?沒有銀子……」笑臉僵了僵,她看向他一身衣飾,複又開懷揚高尖銳的笑聲。「呵……無妨、無妨,我們也收銀票。」 「銀票?」他露出抱歉的眼神,揚了揚兩袖清風的手。「銀票是什麼東西,和銀子有何不同?」 他看過百姓用過錢,銀子比較少見,通常大戶人家才拿得出手,能讓他見識的機會不多。 銀票他是真不曉得為何物,他們天界不用貨幣,想要什麼彈指便有,不需要汲汲營生。 「你沒有銀子,也沒有銀票,那你打算白嫖嘍?」風嬤嬤一揚手,要人先把酒菜撤下。 一聽白嫖,紫竹的神色微露困惑。「嬤嬤的言語在下不甚瞭解,我乃雲遊四方的修道者,不近女色。」 「可你進的是妓院,修心修佛不修身。」明明把青樓當大街逛,還敢睜眼說白話。 「我以為這是一間客棧,我找的是岳陽樓。」偏偏它早就不存在了。 「呵呵,公子真會開玩笑,我這間織女坊都開了十年遠近馳名,你這番托詞未免太牽強,想賴賬不成」待會非剝光他不可,長得一表人才卻是個無賴。 「我有十五年沒來……」 一陣粗嘎的大笑聲硬生生地切斷他未竟之語,一張大花臉瞬間變得鄙夷不已。「十五年前你才幾歲呀!想誆我風嬤嬤嗎?」 「不……不是的,我……」該怎麼解釋才好呢?他心一急,撫向腰間的暗袋。「如果我給你一錠金子,能否見彈琴的姑娘一面?」 「金子?」她狐疑的眯起眼,考慮他話中的真實性。 紫竹取出栩栩如生的小金豬放在桌上。「這是一位友人所贈,希望能令你滿意。」 一見黃橙橙的金子,風嬤嬤毫不猶豫地搶過來,放在齒間一咬。「喲——大官人,有這寶貝你早點拿出來嘛!瞧我失禮的。」 撤下的酒菜又重新布上,她笑得好像挖到金山銀山,樂得嘴都闔不攏。 「那位姑娘……」他嘴上始終掛著彈琵琶的女子,氣得一旁的雲綠雩臉都綠了。 一代名妓難得為一名男子動心,他卻滿口別的女人,無視她的美貌和嬌媚,對一向自視甚高的她來說簡直是一大羞辱,她怎能忍受此無禮對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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