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鼠膽討債女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只不過兩人的關係一直搖擺不定,他有其他的女人排遣欲望,而她睜一眼閉一眼的縱容,一味地認定兩人會有未來,不時地主動找他上床。

  男人是感官動物,當有極品美女輕卸羅衫極力誘惑時,能保持得住不動搖的沒幾人,因此他動搖了幾次,十次的拒絕有七次在激烈的性愛中結束,她非常擅長撩撥他的欲望。

  但欲望不能構成愛的基礎,近半年來,他已能逐漸對抗她的誘惑,將需求降到最低或找其他女人先行熱身一番,免得再失去立場,無法狠心的拒絕她。

  她不屬於他,正如他不屬於她。

  折翼的鳥兒該有複元的一天,她的天空不是他,他必須認真的斬斷兩人牽扯不清的連系,放她自由。

  眉的出現是大轉機,如今秋桑她得自行啄羽療傷,他的懷抱已沒有她依偎的空間,獨自飛行是她日後該走的路,他無心,也無意成為她人生旅程的終點。

  「看來你很護著她,當著舊愛的面哄起新歡了。」強顏歡笑,耿秋桑將苦澀藏在眼眸深處。

  他不予理會其舊愛新歡之說。「她的確需要呵護,她是我捧在手心的寶貝。」

  才怪,你一直欺壓我。內心不平的杜小眉只敢在心裡反駁。

  「另一件收藏品?」耿秋桑完全將她物化好平衡心裡的衝突。

  愛他難,不愛他更難。

  「一開始是如此,現在我改變了原意。」收藏品哪及得上她帶給他的滿足感。

  耿秋桑若無其事地點起一支煙掩飾難受的心痛。「你打算出售了不成?」

  「出售?!」杜小眉僵直了雙肩,略微仰頭一視頂上江牧風的神情。

  他半惱半笑的安撫一揉她後頸,要她放鬆。「我像是會賣女朋友的人嗎?」

  「女朋友……」

  「她?!」

  兩道不相信的尖銳女音同時響起,驚愕萬分的看向神情自若的男人,心慌和心焦佔據了兩個女入的意識,表情空白的問道。

  可能嗎?

  他在開玩笑吧!

  女朋友是多麼重要的角色,豈能隨意找個人填上,而且是由一向眼高於頂的他口中說出。

  亂,是此刻的形容詞。

  是她?!

  驚慌、無措、惶恐的情緒快速的閃過,當日的不安如影隨形的在眼前印證,那一幕棄她而別擇的背影深印在記憶中,時時啃蝕著她的堅定。

  耿秋桑無法忘懷數日前餐廳內的短暫插曲,原本平和的用膳氣氛因她的闖入而大為失味,甚至他匆忙的抱著她離開留下怔愕的自己。

  那時心中已有不祥的預感,仿佛有什麼無力阻止的事情即將發生。

  只是剛好有一批藝術品由英國運來臺灣,忙於處理裝卸之事及聯絡客戶之故,讓她有好幾天都抽不空來走動,這件事便不了了之的拋諸腦後不以為意,當是自己多心。

  沒想到短短的數日他們進展得這麼快,叫她措手不及地迎接一室的火熱,兩人幾近赤裸相對的一幕像鍋熱油住她頭上淋下,當場讓她體無完膚、痛徹心扉。

  她知道他追求極品佳人的肉體快感,也曉得不少堪稱極品的女人曾與他過從甚密,多金成功的男人是免不了風花雪月的陪襯。

  但是,她沒忘了他的原則是好聚好散,有需要時才會接受主動邀約的美女提供一夕歡愛,通常維持不了多久就有新的對象遞補,他不是專一的男人,因此也從不帶滿分的女人回家過夜。

  套句他狂妄的說詞因為對方還不夠資格讓他愛戀。

  從以前到現在,她是少數能進入他房子的「朋友」,她一直認為自己是無可替代的,遲早有天他會膩了再尋筧百分百的極品伴侶而和她廝守一生,她的自傲讓她如此充滿信心地相信著。

  信心直到這一刻有了龜裂現象,「唯一」不代表永遠不變,私人殿堂有了入傾者,可她卻沒有權利驅逐。

  多可笑的自信,早在餐廳時她就該看出一些蛛絲馬跡,聰明如她也有判斷錯誤的一天,這一跤跌得又重又沉,她懷疑得花多少時間才能修補。

  落花有意隨波去,江浪一翻飛上岸。

  枉然一片多情,視而不見的冷落是一湖冰池,凍結了心冷了四肢,她覺得惶然、失意,任悲傷冰封住甘為他守候的靈魂。

  癡字好應不好受,她竟也成為愚人之列,蘭中自縛掙不開。

  笑話紅塵,紅塵笑話,抹自嘲排不盡千秋古事,沾愛的男女皆同。

  苦酒半杯入不了喉,只因溘上了舌尖。

  「我見過你,你是追著牧風要債的女孩。」債償了吧?

  一位我見猶憐的怯弱女子,不是對手,可她卻敗得沒有理由。

  眼神嬌怯的杜小眉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呐呐地吐出一句話,「對不起。」

  「你向我說對不起?」很意外,耿秋桑竟生不出一絲怨恨,只想揚唇苦笑。

  對方純淨羞澀的水眸映照出她的庸俗,叫人自慚形穢一身紅塵味,俗不可耐。

  她有些明白他的選擇,可是傲氣叫她不甘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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