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情纏神仙手 | 上頁 下頁 |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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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氣不過就寫下『六畜興旺』四個字,欺她大字不識。」他娘能幹的地方在於持家,鬥大的字能識一、二就不錯了。 「誰說的,她還會念六、旺,直誇口說我寫得好,常家要六六大旺。」反正就是旺嘛!管他人旺還是畜旺。 常天競一聽,不怒反笑的不能自己,笑聲震動胸腔,讓忽覺有違禮教的吳祥安連忙要起身。 可是她的動作太快,沒注意裙壓在他身下,一個驟起發出撕撕聲,裙帛的撕扯力讓她重心不穩地跌了回去,整個人正好趴在他身上。 刷地,她失去血色的小臉一下子紅豔無比,兩頰的熱氣真可以蒸蛋了。 她笑不出來只覺得很荒謬,又想哭了。 不過她哭不出來,剛才哭得太累了,眼睛好痛,她怎麼可能讓自己更痛,要哭也是他哭,都是他的錯,莫名其妙地出聲害她…… 「啊!」 兩眉微蹙,常天競露出忍耐的神色,「又怎麼了?」 「你們家的樹推我。」太可惡了,不然她也不會失手摔下來。 望著牆外那棵老樹,他似乎聽見笑聲? 「麻煩你看清楚,樹在牆外。」 意思是不算家樹,與他無關。 「不管,它害我受驚就是棵壞樹,你應該為民除害把它連根拔起。」害人的樹要早日剷除,免得遺禍鄉里。 一聽她要連根拔起,老樹的枝葉似在顫抖,一下子掉了一大片樹葉像要枯萎了。 「你是賊不是民,我沒必要為你除害。」尤其是她還趴在他身上,少了半片裙的春光十分撩人。 他不是柳下惠,沒法坐懷不亂。 苦著一張臉的常天競儘量不往她雪白細嫩的小腿肚瞧,不瞭解為何單對她裸露於外的一截藕白感到興趣,多少紅顏佳人投懷送抱皆不為所動,偏偏是她。 論容貌她不及玲瓏表妹的一半,要說性情又不如盼盼溫良可人,甚至是毫無才情,隨手在街上一撈,十個有八個都比她強。 她惟一動人的地方大概是朝氣吧!隨時都看她興致勃勃地朝目標前進,不見她沮喪或失望的始終帶著笑容,無憂似天真的孩子備受寵愛,他們這些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欲影響不了她。 「人家才不是賊,你不要隨便誣賴人,像常夫人一樣信口雌黃,我、不、是、賊——」她氣惱又慎重的揮舞著拳頭,不高興被人當作賊看待。 「只有賊才會爬牆而入,你若不是賊又何必攀牆?想私會情夫……」 他話還沒說完,一位路過的婢女見到兩人相迭的身影突地放聲一喊,在他們來不及反應時,一群人已好奇的在附近圍觀。 真應了一句話,水清魚自清,水濁魚不存,這不子真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我要回家……」人沒死就好,她不用擔心惡鬼纏身。 表情為之一愕的常天競可不想放吳祥安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她怎能一走了之,誰叫她有門不走偏要爬牆,足下不穩的跌在他身上。 孽呀! 緣呀! 她只好認命,否則…… 「私定終身?!」 錯愕不已的吳祥安膛大驚駭雙眸,當自己聽錯般不願面對現實,發麻的頭頂有一服寒氣灌入,直透她全身泛著冷意,幾乎無法動彈。 她無法相信耳朵聽見的謬言,她幾時和他情深意長,難解難分來著? 前後不過見過兩次面而已,而且下場都非常淒涼,他怎麼說得出這種爾等之事。 後悔極了。 非常後悔。 她應該先寫幾張趨吉避凶的黃符帶在身上,黃曆上早說今日諸事不宜,偏偏她仗勢著有個法力高強的道士舅舅撐腰,以為妖魔鬼怪不敢近身。 沒想到群鬼退避卻換來一場人禍,要是早知道他會這麼無賴,八人大轎來抬也不跨過那嚇死人的朱門,讓他「死得其所」。 千金難買早知道,萬金難堵悠悠眾口,這下子她是一腳踩進爛泥裡,難拔。 阿爹呀!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女兒別被賴皮纏上,不然沒人早晚三支香讓你飽食一頓,下輩子投胎當窮鬼可別怨我。 「咳!咳!我耳背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有膽的話。 不受威脅的常天競一臉笑意地望向堂上高堂。 「我與安兒兩情相悅、情投意合,私底下已有白首偕老的約定,望娘親成全。」 「成全?!」又重咳了兩聲,常夫人不太滿意地低哼。「你忘了你有婚約在身,妻未進門先納妾有違家訓。」 哪來的家訓,為何他毫不知情。納悶不已的常老爺一味乾笑,不介入妻子與兒子的紛爭。 「娘,上了年紀的人總是記性差,要兒子我提醒你昨天答應的事嗎?」他不會讓她輕易賴掉。 常夫人立即裝傻的說道:「什麼事? 提醒我該上觀音廟求菩薩保佑我們一家無你無難,別被符咒呀、妖女什麼的給害死。」 「妖、女——」你才是老妖婆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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