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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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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早開的鳳凰花笑她天真,如蝶的花辦隨風搖曳,陽光是燦爛的。 「哎呀!就是那個壞女人害死霞姊,她終於也有今天呀!惡人果然有惡報。」 一身大紅旗袍的岑婆婆抹綠擦紅的,微微變形的身材雖然有點臃腫,可是稍加打扮還挺俏麗的,腰肢一扭一扭地吸引不少老男人的注目,紛紛丟下糟糠之妻圍繞在她身邊。 電視牆上正播放徐彩鳳手捂著臉慌忙揮開記者的麥克風,遮遮掩掩地像一頭被圍堵的母狼,明知逃不過還拼命閃躲,倉皇的神色不復貴夫人的雍容。 三個月內梁氏企業由盈轉虧,周轉不靈又找不到投資對象,銀行存款遭凍結無法提領,朋友避不見面怕被借錢,企業體制慘得沒人敢接收,連廉售都覺得燙手。 先是國外訂單被取消,接著是國內產品出了問題被告上法庭,又發生員工集體跳槽案,內部結構已然瓦解。 而且又有流言傳出梁氏夫婦有卷款潛逃之意,怕公司倒閉後會一無所有,因此股東們為了維護自己利益日夜派人站崗,以防他們逃出國外。 不過逃稅和殺人未遂的罪才是一大考驗,眼見昔日的繁華成了今日的落魄,沒有一點悔意的徐彩鳳反倒對著鏡頭叫囂,死不承認是教唆者,一路喊冤進入法院。 但是受她指使的工作人員已經認罪,將大半的責任全推給她,一口咬定是受其威迫才為她幹下天理不容的事。 鎂光燈閃個不停,尖銳的問題更是不斷的朝她進逼,身上的衣服因推擠而顯得淩亂,螢幕上最後一個畫面是她崩潰的痛哭…… 「她最少判個二十年,不太可能活著走出來。」七、八十歲的老婦人還有什麼希望。 「這種陰險歹毒的老女人應該判她下地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最好搬只烏龜壓住她,讓她永不翻身。 「哇,太狠了吧!留一條生路給人走不行嗎?」就算殺人放火也只是唯一死刑。 「那也要她是人才行呀!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還覺得不夠狠,應該先切成一百零七塊再剁碎做成人肉包子, 「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你如此痛恨她?」秦日馮看了一眼身旁健美的女孩。 「沒有。」這蛋糕做得真難吃,聶家主廚的功力退步了。 沒有?!他是不是聽錯了?「既然無仇無恨幹麼詛咒人家?」 肩一聳,她大方的舔舔指上的奶油。「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看電視,聊八卦。」 「喝!敬佩、敬佩。」當她的敵人一定很倒楣。「我叫秦日馮,男儐相。」 「女儐相,柳如潔。」要握手就來,你不要後悔。她陰陰的笑著。 感覺手上一團黏稠的奶油,哭笑不得的秦日馮還是非常有風度的讚美她,「你今天的黑人妝化得很好看。」 柳如潔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沒化妝。」 「啊……那你是……」天呀!糗大了,趕緊轉移話題。「香檳旁的女鬼白得很自然。」 「她叫楊輕燕,也是女儐相之一,她天生沒血色,怕見光。」所以才選擇黃昏。 秦日馮再度發出驚愕聲,久久不敢開口說一句話,以免多說多錯得罪了鬼。 一室的男男女女裝扮詭異,有開膛手傑克、怪醫秦博士、風騷小護土、斷臂莎拉公主,手持寶劍的美人魚,還有長滿大鬍子的聶小倩,形形色色難以形容。 連秦日馮也是一身吸血鬼的打扮,兩根獠牙雪白嚇人。 如果隨便捉一個鬼來問什麼事這麼熱鬧,他會笑得像撿到錢似地回答—— 參加婚禮。 沒錯,這是一場婚禮。 眾所皆知的鬼屋搖身一變成為豪宅,但四、五十年的記憶沒變,春天小鎮的居民還是很懷念以前的鬼屋,因此別開生面的舉辦一場「鬼」婚禮讓全鎮同樂。 原本預估得花半年複健的春天不到兩個月已健步如飛,她完全沒按照醫生的指示定期複健,「獄卒」一不在就跑到牧場騎馬,騎呀騎地騎出奇跡,讓不少專家掉了下巴。 旺盛的生命力和堅強的韌性造就了她的復原力,以馬療傷差點嚇死所有人。 幸好成效斐然,否則她會在床上躺一輩子,雙腳上鏈。 幾乎與會的賓客都眉開眼笑,采自助式的餐點無限量供應,幽冥的音樂聲蔓延全場,讓人感受鬼屋的驚悚和淒厲。 只是歡樂的氣氛太濃厚,誰會注意哀傷的曲調不斷流泄,除了遭至親好友出賣,至今仍臭著臉的怪盜亞森羅蘋,也是今天的新郎。 要不是他的堅持,此時天花板灑落的不是花辦和細紙,而是死人專用的冥紙。 提議者的說法只有三個字—— 夠幽冥。 真是夠了,這是他的婚禮不是喪禮,幹麼搞得像鍾馗嫁妹,七爺八爺還男扮女裝一當起女儐相,一黑一白不像黑白無常嗎? 心煩的聶沕離很想把一屋子鬼趕出去,可是一想到再忍個半小時就有老婆抱,再多的不耐也要忍下去,以免死老太婆反悔又把孫女要回去。 「結婚是件喜事別愁眉苦臉,你瞧你的家人倒挺能適應的。」怡然自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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