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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看向猛向鎮長敬酒的大小蟑螂,聶沕離心中有更多的無奈,「你為什麼沒說你是英國望族之後,身價百億?」

  神探福爾摩斯呵呵笑地拉拉帽檐,「你愛上的是我家丫頭又不是我,沒必要逢人便介紹我是一座鑽石山吧!」

  「狡猾。」他們都被他騙了。

  「小子,真正的狡猾在你對面,而你以後要改口叫她外婆。」小鎮多風雲,臥虎藏龍。

  「她是卑鄙。」逼他簽下不平等條約。

  簡直是個老賊,存心偷光他的家底。

  蔚海洋大笑地拍拍聶沕離肩膀,「你知不知道整倒梁氏企業的另一股力量來自何方?」

  「不是你嗎?」以他的實力綽綽有餘,可他甘於平凡與馬為伍。

  「丫頭的父親是馬來西亞富商之子,全國一半的橡膠出口是他家族經營的,你能想像走了十公里還走不出春家橡園的盛況嗎?」

  雖然不常往來,但血緣是斬不斷的,唯一的孫女受了欺負怎麼可能不出手。

  「姑爹,你不會是要告訴我春天其實很富有,只是她奸詐無恥的外婆宣稱她很窮,把她的那一份藏起來?」如果是,她就該死了。

  聰明人一點即通。「不然你以為她哪來的錢和大企業抗衡,一間小小的溫泉館賺不了多少錢。」

  「我要掐死她……」這個死老太婆拿春天的錢和他談判,她實在太可惡了。

  難怪他嫌貧愛富的父母樂於與小鎮居民攀交,大概這裡蘊含不少人物吧!

  「別太衝動,婚禮要開始了,你還想娶老婆吧?」總不好真弄出個鬼來。

  好,忍她一時。

  不覺寒意由背後射來的「玉女」婆婆與雷公聊得正起勁,毫無危機意識的笑得咯咯咯,活似老母雞在下蛋。

  一陣動人的弦樂由樓梯間傳來,一身潔白頭戴花環的春天女神緩緩走出,手中的豎琴發出悠揚的樂音。

  所有人都醉了。

  啊!春天。

  「你們幾個男女儐相在搞什麼鬼,還不就定位。」自稱是玉女,但看起來像媒婆的岑婆婆大聲吆喝。

  大家如夢初醒的趕緊各就各位,由陰山姥姥,也就是鎮長主持婚禮,一堆魑魅魍魎掛上主持人、證婚人的牌子準備上臺致詞。

  不過光是鎮長一個人就講了將近四十分鐘,有人不支的開始打盹,所以忍無可忍的聶沕離將他轟下臺,逕自拉著春天在結婚證書上簽名,然後大聲的宣告——

  「我們結婚了。」

  很另類,但也很感人,所有人都拍紅了手,大喊解脫了趕著去搶食,沒人在乎新郎、新娘哪去了。

  反正是熱鬧嘛!不來湊一腳怎行,誰管他是婚禮還是喪禮,吃喝一頓走人是習俗,春天再也不是大家的春天了。

  「老婆,你一定要一邊脫衣服一邊掉淚嗎?」活像他要強暴她似。

  「嗚……梁小姐好可憐喔!你看她都破產了還被債主追。」人家真的沒錢嘛!幹麼又拉又扯要她還錢。

  「別人的事與你無關,你爛施什麼同情心。」新婚三把火,他忍很久了。

  善良如春天的春天不忍心的抽抽鼻子,「大家相識一場也算有緣,你拿些錢幫幫她吧!」

  「我為什麼要?」好不容易弄垮梁氏企業,他豈會助他們東山再起。

  一想到差點失去所愛,聶沕離的氣難以平息,他無法想像沒有春天的日子。

  「她是你的前任未婚妻,而且幾乎成了你的妻子……啊!你別脫我的衣服啦,她真的很可憐……呃!你的手放錯位置,人要不念舊怨……喔!你太用力了,助人為快樂之本……」

  聲音逐漸轉為喘息,嚶嚀聲取代助人的善心,一件件貼身衣物滑落地板,雪白如脂的肌膚映出羞澀的嬌色,處子的情欲被開啟了。

  欲火焚身的聶沕離成功的轉移春天的注意力,腳一踩按掉電視畫面,將心愛的老婆抱上愛的大床……

  以下畫面,兒童不宜。

  我們就以兩情緒蜷、愛語不斷帶過,花一樣滿室芬芳。

  春天——

  真的來了。

  ***

  五年後——

  新墳一座香煙嫋繞,美麗的少婦牽著一雙兒女持香上禱,笑臉溫柔微帶著感傷,昔日的淘氣之色已失,更添成熟女子的嫵媚。

  「春天溫泉館」的生意蒸蒸日上,多了觀光客的光顧,綠柳垂岸的露天溫泉已不敷使用,因此併入「春天大飯店」只接受貴賓卡的使用,不再容納過多的人潮。

  但小鎮的居民例外,他們擁有優先權,而且不收一毛錢。

  享年六十五的岑婆婆在睡夢中辭世,神色安祥還帶著一絲得意的微笑,彷佛知道自己的安排會為孫女帶來幸福,所以她走得了無牽掛。

  人在死前似乎有某種預告,她在大限來臨前將隱藏多年的秘密托出,也讓一對相愛至深的夫妻在數十年後得以團聚。

  粱家在五年前移民國外不知去向,無人照應的徐彩鳳在獄中飽受獄友欺淩,最後因爆發她被女獄官性侵害而羞愧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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