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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至少在那時候他們是相愛的。

  「那是在床上的激情,我說過愛你的身體……」察覺懷中的人兒僵了一下,聶沕離低咒的摟緊春天,「男人是獸性的動物可以吧!你別拿我過去的荒唐惱我。」

  不作聲的春天看也不看他,頭低低的玩著頭髮,她不想介入兩人的爭執中,一如她中立的立場不為任何人偏袒,即使她很氣很氣他。

  她才二十一歲,可是她生命中已經失去太多太多了,先是父母的死,再來是青羽姑姑的薄命,她的呐喊只能藏在心底。

  因為失去,她學會惜福。

  人與人的相處就是一種緣分,不論時間長短。

  「該死,你給我開口,裝聾作啞不是你的個性。」他可以負盡天下人,但絕不負她春天一人。

  頭還是沒有抬,春天幽幽的說了一句,「你的個性很糟糕。」

  「我的個性很糟糕?!」她在說哪門子鬼話?

  都是梁紫月的錯。

  眼神一冷的聶沕離掃視不速之客,她帶來的紛擾害他的小女人失去陽光般笑容,簡直罪大惡極。

  「不要用憎恨的眼神看我,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我未婚夫的懷裡摟著別的女人,我不該為自己的悲哀討個公道嗎?」

  這是她的權利,至少她沒有耍潑叫囂的要她滾出去,容忍兩人的親密。

  「她說得對,你該還她個公道。」春天掙開束縛走開,她的存在讓場面尷尬。

  「春天……」她敢逃開試試,居然扭過頭不看他。

  春天?

  梁紫月打量眼前擁有春天氣息的女孩,為她的乾淨氣質感到自慚形穢,她怎麼也及不上她自然散發的純淨靈慧。

  「先解決你的婚約再說,我回溫泉館了。」家,是永遠的歸處。

  不是氣他處理感情的無能,而是她需要靜下心想一想,愛他的心是否禁得起考驗,她能像粱小姐一樣愛得無怨無悔嗎?

  生平不知愁的她開始有了煩惱,昔日的無憂好像離她越來越遠了。

  唉!早說戀愛是件麻煩事,為何她還會泥足深陷呢?

  春天灑脫的帶走春天消失在兩人視線內,留下一室的沉悶讓人無言以對。

  她也是在乎的。

  馬嘶聲啡啡,汗濕的身影迎著風是一種極致的享受,兩旁的景致快速後退,天連地的前方永遠也沒有終點,像是敞開雙臂歡迎。

  綠草如茵,海風清涼,春天奔馳在無垠沙灘上仍得不到心中想要的解答,煩悶的心情如海浪一波波的湧來。

  人之所以有情才會煩惱,千百年來皆同。

  很想說不願走入成人的世界裡,一直當個無憂的小孩讓大人們去承擔生命中突發的狀況,人生也可以是一種簡單的快樂。

  可是她卻被情困住了,直覺的想逃,不管造成的後果是否無法收拾。

  人真的能完美嗎?

  說實在話,她一點也不相信,妝點的外表是假像,心裡仍擁有人的情緒,會哭、會笑、會傷心,會因失落的感情而憤怒。

  人要達到完美是件多麼辛苦的事,得壓抑自我忍受七情六欲的折磨,喪失平常人該有的表現,她自認做不到,那太痛苦了。

  談不上心痛或厭惡,另一個女人的出現並未帶給她困擾,只是心口悶悶的,沉澱著揮不去的重物,不曉得要和他說些什麼。

  感覺像自尋煩惱,讓一向開朗、樂觀的她覺得春天不春天了,開始進入梅雨季。

  「我可愛的陽光女孩哪去了,你的招牌笑容呢?我看見你的酒窩在哭泣。」

  噗哧一笑化開陰鬱的天空,刷著馬毛的春天回覷擋住陽光的高壯身影,鬱悶的心情來得快去得也快,隨即雨過天青。

  「姑爹,你不適合搞笑,你應該去賣咖啡。」他看來就是好東西願與好朋友分享的人。

  蔚海洋笑眯起眼,「對嘛!笑笑才像我們的春天,剛才姑爹還以為冬天提早到來呢!」小女孩長大咯,開始有自己的煩惱。

  歲月催人老呀!那個才在學走路不會叫姑丈老叫姑爹的娃兒已長成萬人迷,到處受人歡迎。

  戀愛的滋味本就五味雜陳,酸甜苦辣澀都嘗過才是人生,能力所及的範圍內當然希望她平安無憂,但無常的世事總要捉弄人,意料之外的事情接二連三。

  一度他也怨老天的無情,太早奪走一條條年輕的生命,是春天童稚的笑容喚回他對生命的熱情,才不致一蹶不起的喪失鬥志,意圖隨深愛的人而去。

  人生並非處處是斷坦殘壁,走過低潮的穀底,迎來的是充滿希望的每一天。

  「討厭啦!取笑人家,我今天比賽要是失常你要負全部的責任。」Cl級的比賽應該快完了,等一下換她大展身手了。

  二十五屆全國中正杯馬術錦標賽進入白熱化,來自全國的馬術好手正進行最後激戰,優勝者可當選國手,代表我國參加八月份在北京舉行的第三層亞洲杯馬術錦標賽。

  前天起在後裡馬場訓練中心舉辦的錦標賽一共有八十多名選手參加,分別為青少年級,Cl級,A級,聖喬治級,以及障礙超越青少年級,C級及B2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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