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冷菊冰心 | 上頁 下頁
十四


  兩道黑眉不由自主的聚攏。「我讓你不耐煩?」

  「並非人身攻擊,你不認為活人比死人難纏,不是針對你。」啜口紅茶,口感尚可。

  「你傷了我的人,這筆債你要怎麼算?」他答應國華照顧他妹妹。

  「我救了你的人,這筆債你要怎麼還?」善男信女她做不來。

  「你該改行當律師,牙失嘴利的,恬華哪裡得罪你?」他的逼問不具威脅性,像是責怪她為自己惹來麻煩。

  「片面之詞聽聽就算了,你相信與否不代表我的人格好壞,我沒耐心和活人一較長短。」她的表情是一片清冷,不為自己辯白。

  和小女孩有什麼好計較,告狀是小孩子的權利,由著她去吧!

  不道人背後話,是成熟女子應有的風度,年過二十七的涵養該能包容,失親者的痛都一樣,不管他是好人壞人,在親人眼中是零缺點吧!

  「你是指恬華搬弄是非,無故找你練手腳?」快滿二十的恬華是有些任性。

  言醉醉浸浸茶包置於一旁。「別忘了她哥哥是安國華。」

  「我明白了,是她不自量力找你尋仇。」根據手下的調查,她是警大的武術教練,難怪恬華對她會敗下陣。

  兩年前是他派國華誅殺叛徒,原意在於殺雞敬猴,要心存二意的幫眾記取教訓,鷹幫不出無義之徒,入了幫便是心向鷹幫。

  可惜年輕氣盛的他不知收斂,殺了人之後不但留下個人印記好突顯自我,甚至連小女孩的屍體都不放過,叫他想救都為難。

  不到三天他就被埋伏的警察逮捕歸案,因為他太張狂了,不懂人情世故四處張揚自己幹下的醜事,引起同道中人的不滿而告發。

  在道上最忌諱的一件事是強暴女人,更別說對方是小女孩還奸屍,獸性的行為為人所不齒,混要混得有品味,要女人隨處可找,銀貨兩訖,犯不著為逞一時勇留下把柄,因此弄臭了名氣。

  安國華的被捕是意外中的事,但他以為能拖上幾年才定案,司法的延宥向來有名,有的案子一拖十年八年,拖到證據沒了便無罪開釋。

  可是他遇上司法界號稱刀下無冤案的女法醫,判案到行刑不到兩個月光景,快到讓他來不及作出反應補救。

  那年恬華在加拿大求學,一聽到大哥的死訊立即休學回國,哭得死去活來誓言報仇,幫中的弟兄同情她孤苦無依,遂收了她人幫學習近身搏擊。

  今日看來是白學了,三兩下就被反制在人家手下,鷹幫的名聲全叫她糟蹋了。

  「不,是你們教育失敗,身為鷹幫的龍頭,你不該任由她心存仇恨之心,死了一個手足還不知警惕,難不成要她步上亡兄之路。」

  「你在教訓我營幫組派,為非做歹?」黑暗世界的力量來自仇恨,她活得太幸福了。

  「仇先生的營生本事我無權書言,但是灌輸仇恨毀了她的一生似乎不公平。」所以她好討厭人,口中無私心自私。

  「叫我仇琅。」天下本就不公,這是恬華的命,誰叫她出身不好。

  言醉醉飄忽的一笑。「我不會成為你的女人,咱們還是保持普通稱謂,仇先生。」

  男人的居心她看得透徹,她知道自己長了一副好皮相,但是菊的心是高風亮節,打小她便明白自己的傲氣是很難妥協。

  沒有刻意逃避愛情,只是不斷的錯過,緣起綠滅她不強求。

  先不論兩人身份上的差異,光是他過氣的女人寵物論她就無法認同,要她臣服比摘星還要難上數百倍,他要自普她也要尊嚴。

  再者她對他未曾動心,不應交集的兩人就該任其東西,免得他日法庭上見面多一份顧慮。

  他的違法事件肯定不亞於天上星子,只是抓不到把柄,暫時逍遙法外,有朝一日還是得伏法,說不定他的驗屍報告得由她來填。

  「凡事別大篤定,我要的女人從來沒有得不到手。」女人是有價錢的,待價而沽。

  「凡事總有例外,偶爾踢踢鐵板也是一種成長……啊——」他身體好得足以使壞?

  身子一傾地落入一具溫暖的活體中,言醉醉小心地藏起眼底的愕然,明亮的雙眸是一片澄淨不作反抗,男人的劣根性在於馴服。

  撫著她細滑的肌膚,仇琅冷冷的得意中帶著一絲滿意。「你有副好身材,值得我多疼你幾分。」

  「原來你和普通男人沒兩樣,以征服女人的身體為樂。」她厭惡人體的溫度,讓她心慌。

  「儘管用活激我吧!我已經被你氣到沒感覺了,我允許你發表失身前感言。」他狡猾的握住她掙動的玉指親吻。

  他竟敢……一股氣由胸腔爆發。「你去死——」

  「哈……你生氣的模樣真逗人,來當我的情婦吧!你將擁有全世界。」他誇口應允她未來。

  只是,她並不拜金,言醉醉迅速快複本來的冷靜。「給我總統之位,也許我會覺得你是男人。」

  「你真的很硬性,隨時質疑男人的能力,這麼急於失身嗎?」他一手扣住她下巴不帶溫柔。

  他習慣了女人的百般討好,在脂粉堆中遊刃有餘的他從不把女人當一回事,手一招便是紅粉成群,個個心甘情願地脫光衣服,邀請他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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