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冷菊冰心 | 上頁 下頁
十五


  對於男性的基本需求他從不委屈自己,想要的時候就要,身側的女人不僅要美麗嬌媚,還要是處子之身,他不用別人的二手貨。

  最重要的是得溫順、服從,他說一不得說二,不許爭風吃醋任意使潑,乖巧的等候他的召喚,沒有他的囑咐不能主動巴上他的身體。

  而且,他相信女人是狡猾的野貓不能寵,金錢上的縱容足以買下一切。

  「仇先生,你的傷好了嗎?」上帝造世界也要六天,奇跡降臨在他身上機率是零。

  他立即提高警覺地抓住她雙腕,以防她使陰招。「足夠讓你下不了床。」

  「你太緊張了,我不會在鷹幫裡攻擊你,形勢比人強。」她失笑地靠向他左胸。

  心臟那一刀只有她知道劃得有多深,一夕之間是好不了,除非他不是人具有再生功能。

  「作好心理準備,我會在三天后要你。」該死,她絕對是故意的。

  三天不嫌長嗎?「先衡量衡量你的刑期,我怕你活不到那個時候。」

  「我的醉美人,我會拖著你下地獄,一同享受人間極樂……」他低下頭欲吻她的唇,一陣痛感撩上心頭。

  「真是不好意思,看來你的傷口這回是真裂了,恭喜你二度中獎。」她不含愧疚地望著肘上染紅的血。

  仇琅的眼中盡是苦笑,他又栽在她手中一次。「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用你白玉軀體。」

  最毒女人心,她是個中翹楚,專挑重點出手。

  「要我幫你打電話叫救護車嗎?一一九還是一一零?」她思考著沒用過的號碼。

  「由你來處理,你是醫生。」他豈會放過她,一個邪魔女。

  表情淡然一揚地彎了雙眉,言醉醉笑問:「你要法醫用縫屍體的針線縫你的傷口?」

  「有何不可,又不是第一回,你一向當我是死人。」他冷嘲熱諷地址開濕透的紗布。

  可是,她不是愛心天使。

  她輕易地由他懷中起身,取出另一套放置在樓下的醫療包,巧笑倩兮地好不動人,叫人真要醉在她的歡顏中。

  剪刀、雙氧水、紗布、止血藥粉、縫合針、鑷子和腸線,她按次序一一排好,工整得好像要進行重大工作,一小盆熱水盛在洗臉盆內。

  看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但是東風的下一步驟是轉身走向門外,眼波帶笑地擺擺手,要他自行料理。

  「言醉醉,你敢走出門口一步看看,我很久沒朝女人的背開槍。」卡達,子彈上膛。

  「仇先生,我的心臟在左邊,你瞄準點,別讓驗我屍的人找不出正確死因。」給人添了麻煩。

  當她跨出一步時,一陣灼熱感劃過她手臂,槍聲立刻引來不少鷹幫兄弟,其中包括由前門進人,堵住她去路的石碣,以及脖子纏繞了一圈白布佯傷的安恬華。

  言醉醉的眉,皺得像蟲,人太多了。

  空氣好悶。

  ***

  「仇大哥,你快命人殺了她,她是鷹幫的仇敵留不得。」

  新仇加舊恨,外帶少女的曖昧情愫,安恬華對身為法醫的言醉醉是恨之人骨,巴不得搶過仇琅的槍扣下扳機,讓她永遠的消失。

  女人天生有一種敏銳的第六感,尤其對於情敵的氣味,她要霸佔推一心儀的男子,不被妖精搶走,趕跑了方姮靜她會是他下一任的床伴,她計劃好了要謀奪他的心,成為鷹幫的幫主夫人。

  年紀小不代表她好欺負,論起心機她比誰都能使,為求目的不計代價,她不想和大哥一樣落得死後蕭條,沒留下令道上人稱頌的偉大事蹟。

  她有野心和宏大志願,權和勢她都要掌握在手中,與她心愛的男子共同打理一方天地,稱霸全臺灣的黑幫,甚至是全世界。

  童年的窮苦她刻骨難忘,好賭的父親與嗜酒的母親帶給她無盡的皮開肉綻,她發誓要擺脫悲慘的一生。

  一把火了結了所有恩怨,至今她仍然忘懷不了點火時的興奮,父母的哀嚎聲讓她有種沸騰的快意,她享受著殺人的樂趣。

  可是大哥偏送她到加拿大念書,一心要她洗淨黑幫的色彩,放她孤單一人在異地求學,忍受空虛和寂寞。

  他的死亡終結了她的苦難,沒人知道是她向警方通風報信,手機的便利讓人得知親近人的去處,她的本意是調開他,好借此理由回國。

  只是事情出乎她意料之外,她要人陪葬。

  「仇大哥你別心軟,她仗著救你一命處處擺高姿態為難人,分明不把你放在眼中,瞧不起鷹幫。」

  言醉醉微笑的拿起仇琅放在面前不用的茶包,神情自然的符合她的指責,不把任何人瞧在眼底的重泡了一杯茶,身體往後靠在廳中的樑柱。

  黑幫的鬧劇不瞧可惜,過了六七天的無聊日子,早該搬上場演他個幾回,多少有些人氣少些死寂。

  要當壞女人不難,難在做好女人不動氣,置身事外的她喝著茶還得依據劇情走向,不時以行動表現出「瞧不起」,免得小女孩演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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