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幽蘭送情 | 上頁 下頁 |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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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基於保護的心態,怕粗心的人一碰,會毀壞看似堅因其實脆弱的岩塊。 「我有阻止你嗎?你大可放手嘗試。它們硬得像石頭。」他幽默地應允。 她會意地一笑。「你收集了很多年吧?真的很不簡單,非常治大的工程。」 在她看來是不可思議,有些是海水沉積的岩石,微細的晶體顆粒,有些是欽酸鹽、鈉酸鹽、神酸鹽之類的結晶,以各種不規則的形態展現自我。 鑲著各類寶石的原岩粗擴豪氣,顯示出五石的氣度,非凡人所能承受得起的貴氣。 她看見一塊和人差不多高度的黑色水晶,平滑的多角校面叫人忍不住去擁抱,而她做了。 「啊!好冰。」 用好笑地拉開她。「身子差的人別大靠近具有黨性的晶石,我可不想它吸幹你的能量。」 「太誇張了吧?你在嚇我。」她只聽說過,某些寶石及水晶能改變人體內的磁場。 「市售的一顆小小水晶有調氣作用,你瞧它風如巨昨,要吸收多少人氣能應性成黑呢?」他從不輕視石頭的力量。 她微顫了下抓穩他的手汲取溫意。「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它比我老很多。」 要尊敬先知。 「這裡每一塊石頭都是我們的祖先,刻畫著你、我所不知的歷史。」愛它也很它,他憎恨力量的來源。 不記得從何時收集第一顆石頭,那是童稚無知的年代,一顆白色的石英,然後是白雲母、海泡石、星葉石、魚眼石……清一色的白,代表無邪和光明。 自從進人紛爭不斷的齊家,父親的多情,母親的失意和兄弟的不和,一切的一切像是晴朗的天空逐漸轉陰,厚重的烏雲停滯不前。 那一天,是他告別私生於正式人俗的日子,也在同一天,他失去童顏和所有喜愛的石頭,一個八歲的小男孩趁大人不注意時推倒他,並搶走石頭丟進後院的小池裡。 白,成了他的禁忌,他的心是森冷的黑。 不久後,他懂得競爭和掠奪,開始收集黑色的岩石,不擇手段地求取好成績,在同情間借得注目,為母親的委屈爭一口氣。 可笑的是,他發現女人的可塑性因時因地因人而變,向來溫婉的母親不再忍氣吞聲,性情大為扭轉地尖酸潑辣,和另一個女人爭奪丈夫的愛。 求學時期,他大部分時間不是往山裡去就是到海 邊,搜尋他心目中的黑暗,一塊塊搬回他以前尚未回齊家,三個人共住的舊居。 二十歲以後,兄弟倆的競爭更白熱化,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和權益,他不再外出尋石,以齊家的財力購買更昂貴的寶石原礦。 三年前的重創使他一豚不振,連心愛的玉石也不能恢復憎恨與生意,他幾乎要丟棄它們。 是那尊「綠涅觀音」留住了它們,只是從此他再也不收集黑色玉石,而是她,何向晚的雕刻作品。 「你為什麼要收集一室的黑?很少有人會們愛全然的黑。」像他房裡的黑色花崗岩就挺嚇人的。 他瞧著她明明畏懼又渴望的輕撫,不覺地勾起唇角。「它讓我心情平靜。」 「騙人。」她感覺得到是憤怒。 「我有必要騙你嗎?是誰說我們不太熟。」他取笑地親吻的沾上岩肩的手背。 「你……你有隨意親人的習慣?」她眼神閃爍,想起林間因熱烈擁吻。 還差點失身,若不是突然壓到他的痛腳,恐怕會在草地上翻滾。 「只親你如何?」泛著暖色的深扈讓她心而意亂,無錯地不敢看他。 他的話像是誓言,用於情人間,而她並不想談情。 忽地,她身體一顫。 「你聞到了嗎?」 「聞到什麼?」他用力地在空氣中一嗅,並無怪異氣味呀! 他的防嘲防濕一向做得完善,良好的通風不可能有發黴現象。 「血腥味。」好濃好腥,非常強烈地灌入她鼻內。 眉頭一皺的齊天像以輕鬆的口吻打趣。「謀殺不是我的專長,你找不到屍體。」 「不,和死人味無關,是殺戮。」屍橫遍野的阿修羅世界。 「你在說什……天!你的手好冰……」是這些黑石的影響嗎? 陷入重重呼聲的何向晚甩開他的手,漫無目的地往前走,打開相連的內室門,更加揪緊心房的悸動讓她不能自己,下意識地抓傷胸口。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她看見了心裡的黑暗,它是那麼猙獰而完善。 就是它,她心目中地獄菩薩的原形。 雕刻它的欲望熊熊燃起,迫切地壓擠她體內熱烈的火焰,她必須立刻雕琢它,讓潛伏的原身現于人世,焚燒的力量源源而生。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向晚,你怎麼了?」著急的齊天豫板不動她,她像生根似的定住。 兩行淚滑下雙須。「給我,你一定要把它給我,我願付出一切代價得到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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