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幽蘭送情 | 上頁 下頁
十六


  “你要怎樣心情才好得起來?我不會扮鬼臉也做不來小丑。”我只會雕刻,她在心裡默念這一句。

  “誰要你玩些小孩子的把戲,成熟一點的誠意你不憧嗎?”她扮起鬼臉一定很可愛。齊天豫的眼底含笑。口氣卻裝得很凶。

  她苦著一張臉一籌莫展。“你打算去哪裡丟石頭?”

  “幹麼?”

  “我去撿呀!省得糟蹋了……”好可伯的臉,他……他在氣什麼?

  一旁的雪兒忍得好痛苦,一手扶著樹幹,一手按著肚子問闊地笑,先前的鬱悶全一掃而空,老天為她報了一箭之仇,誰叫他不愛她。

  這會兒真正的報應來了,她該落並下石還是伸出報手呢?

  淡淡的釋懷柔化了她臉上的冰豔,沒人規定受不到就一定得給他死吧!誠心的祝福不就表示她寬宏大量,愛不到她是他的損失?

  “咳!何小姐,我建議你給他一個吻,我保證他心情好得魂都掉了。”她是偉大的女人,把心愛男子推下斷崖……呢,是推上幸福雲端。

  “吻?”她馬上雙額一紅,立刻紅似櫻桃。

  “他心腸很不好,肯定會瞞著你把石頭丟掉,要不要吻就在你一念之間。”她表情十分嚴肅地說。

  何向晚一急,低頭看著一臉怒容的男子。“天豫,你千萬不能丟。”

  “我……”第一個字剛說出口,蝴蝶般輕吻即在他度上點了一下。

  有效耶!何向晚高興得漾開一朵笑花,整個人像出發銀白色光芒,談談的蘭花香識進齊天豫迷戀的體內。

  “向晚,我不介意你吻久一點,我的心情正在好轉。”他是小人,但是她的唇吻起來該死的令人沉迷。

  “真的,你要帶我去看你的收藏品?”她想,再吻一次不會損失什麼。

  “要法式長吻。”他得寸進尺地要求。

  咦?我哪會。“法式長吻要怎麼吻?”

  他笑得有點卑劣。“來,低下頭,出微張,我教你第一步,舌頭要……”

  放人。

  毫無熱吻經驗的何向晚,根本是被騙去人生中第一個法式長吻,當他的長舌傾入她口腔中大肆翻攪時,她根本無力反抗,只能隨波逐流地學著口吻他。

  一個吻容易繁殖無數個吻,接吻好手的齊天豫絲毫都不擔心她氣不足,因為他非常樂意哺波氧氣給她,一口一口又一口,嘗遍三十二顆白牙仍不知足。

  甜美的蘭花味,叫人意猶未盡,多麼柔軟的胸部

  快進展到限制級畫面,看不下去的雪兒轉身一走,差點撞上一堵人牆,她吊高眼睛一瞪。

  “你認為她是天才還是白癡?”秦東峰扶著她的腰避免她跌倒。

  她用眼角一瞄吻得火熱的兩人。“就藝術層面她是天才,但是感情方面卻是低能。”

  “深得我心呀!有智慧的女人。

  “不知道誰比較可憐。”她指整個軟化在齊天用懷中的女人。

  “輪椅吧!我想它一定在抱怨兩人的熱情。”空間太小,不適合做愛,而且還有一個行動不便。

  雪兒會心地一笑。“泰醫生,想不想追我?”

  “死心了?”他激訝地注視她,發覺此刻的她充滿女性的性感。

  “欺負一個白癡很不厚道,我怕她嫁不出去。”大概只有齊天豫這個傻子跟得上她。

  他好笑地排開落在她發上的葉。“孔安雪,我決定追求你。”

  很沉寂的感受,像是親臨縮小比例的黃山,奇石怪百恍若聽到千古回聲,低鳴的嗚咽來自受困的靈魂,聲聲切切泣訴著古老歲月的無情。

  黑,是惟一的顏色。

  無形的壓力由四面八方襲來,仿佛控訴人類多事,自私地將吸收天地靈過的靈石漢五初在幽閉的空間。

  沒有和風,沒有露珠,沒有巨大水柱的沖洗,發光的表面因為失去生氣而顯暗沉,憤怒地發出全然的黑,它們是寂寞的。

  歎息聲的遠而深沉。根輕很淡地回繞人們耳旁,是敬畏也是感動,歷經無數的四季變化,看遍萬物的興盛與蕭條,它們的智慧廣闊如無邊的天,安安靜靜地接受石頭的宿命——

  無聲無息,不再發出怒吼的抗議。

  囚閉的生命是如此安寧,聲音已不是聲音,心在傾聽著,石頭的心在唱歌。

  門,由外而內地推開了,明亮的光線照滿一室的清冷,蘭花仙氣帶給它們一陣雀躍,鼓噪得揚起黑色笑容,黑與白光融合成詭異的波動。

  難以形容的緊縮力量,雙手貼著胸口的何向晚像在承受身體最強烈的震動。

  他如何辦到的?無一絲雜質的黑,即使室內燈光大作,空調的轉動嗡嗡作響,反射出的幽暗光線仍帶著寒意,冰冷而無情地瞪視著打擾它們寧靜的人類。

  驀地,她聞到很濃的玉石味道。

  “天豫,我可以摸摸它們嗎?”她曉得有些收藏家、石頭迷不願人家碰觸他們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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