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幽蘭送情 | 上頁 下頁
十五


  她不假思索地回道:「喜歡呀!他是一個孤獨的人,和他養的『奔跑』一樣。」

  「你也知道奔跑?!」她不怕嗎?

  「奔跑很可愛,非常善解人意,它是一只好狗狗。」就是有時候眼神顯得孤寂。

  她想,它是在想家吧?

  「狗……」雪兒頓感無力。

  「何向晚」三個字代表傳奇和神秘,人人在猜測能雕出「綠涅觀音」的女孩該是如何聰慧敏銳,小小年紀便能領悟剔透的佛意,創造出舉世震驚的出世觀音。

  沒想到她是個單純近乎白癡的女人,狼和狗都分不清,不知該失望還是好笑她是個人,並未神格化。

  「我知道它是一頭狼,可是我覺得它比較想當狗。」因為它老望著趙先生家那只有黑白斑點的母狗。

  趙先生是退伍的老兵,養了一群愛吠的狗兒。

  「呃?!」她是不是被戲弄了?雪兒的表俗是諸愕。

  「是嗎?我倒認為你該被打一頓屁股,沒本錢生病的人最好給我安分些。」

  何向晚尚未回頭,一件佈滿男性體溫的外衣已輕按在她激涼的肩上。

  「是你!」

  瞧她什麼表情,一副見鬼的模樣連忙跳開,他很恐怖嗎?懂得跳上一旁的樹根,諒他再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法把輪椅「開」上去。

  有人天生體質差吃不胖,一天五餐外加水果、點心和消夜,看起來依然像一塊破布不堪一擦,稍微起點風就要擔心她會用走,不綁顆石頭實在不放心。

  好心地帶了件衣服怕她著涼,前後來回地轉了好幾圈才遇上人,具有那麼不禁嚇,她的膽子自稱比天還大,他不相信她會突然轉性。

  莫非得不到他關注的雪兒在她耳邊碎嘴,編派了不利於他的種種流言。

  「向晚,你不是很想坐輪椅去兜風?上來呀!」他向她拍拍大腿,意思要她坐上來。

  坐輪椅去兜風……眼睛睜得不能再大的雪兒用力呼吸,冷靜專業的形象毀於一旦,敲出左胸確定心臟仍在跳動,天才和白癡大概是畫上等號。

  她眼中流露出渴望。但……「不好吧!你太太在這裡,我怕她誤會。」

  「我太太?!」他看向雪兒,似笑非笑的冷酷像一把利箭。

  「開開玩笑罷了,她實在不像我認知中的何向晚。」差距太大。

  「你的玩笑顯然有人當真了,讓我很痛心。」那個笨女人。

  人家說說她就信,哪天蹦出個孩子叫爸爸,她是不是也要他把財產分一半給別人家的小孩?

  雪J兒不在乎地聳聳肩。「聽過天遣嗎?忽略別人感情的人,同樣被人忽略。」

  「你在指責我嗎?」他沒有要她愛他,自私的愛不該要求平等。

  「不,我在嘲笑你。」是的,她很想痛快地大笑,她頭一次敢拋棄自我地正視他。

  「嘲笑?」他的表用變得危險。

  她當真笑出聲。「正確說法是同情,你心目中的女神是個情感智障。」

  心感智障!多好的形容詞,他失笑地凝視他所受的女人。「向晚,你打算種在樹根嗎?」

  擁抱著大樹差點睡去的何向晚橫瞪一眼,挨著樹根一坐迎向涼爽的風,其想如他所言地與樹相依偎,從此天長地久。

  沒有愛,沒有情,煩惱皆空,靜靜地聽著樹下來回人們的心聲,與鳥兒合唱四季之歌,用熱綻放美麗的花朵供人驚歎,不與百花爭豔。

  孤芳自賞,絕豔于空谷深林,幽幽一生。

  「唉!本來想帶某人去看我收藏的破爛石頭,沒想到她不領情。」按按鈕,他轉動方向要離開。

  雪兒差點被口水噎死,他那些「破爛」石頭每顆最低市價十萬元。最高超過八百五十萬,而且不包括行家垂涎渴得的黑鑽。

  何向晚一聽,精神一振地拉住他輪椅的把手。「等一等,你現在要帶我去看了嗎?」

  「心情不好,某人誠意不夠。」他刁難地將臉一撇,不高興她把石頭看得比他還重。

  「那……那就算了,等你心情好一點再說。」她失望地不為難,垂下頭盯著沾上泥色的鞋子。

  氣她輕易放棄的齊天豫,扯不下臉來她回心轉意,同時因她悶悶的小臉心疼不已,她簡直是十足十純金的笨蛋,就不會說兩句好聽話來討好他嗎?或是撒個嬌。

  舉世聞名的雕刻家是個智障,他終於瞭解雪兒口中的同情是怎麼回事,愛上一個情感低能的女人是他的不幸,表示他會比別人辛苦好幾倍才能教會地「愛」

  「當我心裡不好就想丟石頭,那堆破爛丟進湖裡好了。」他的敵人就是那些破爛石頭。

  越想越氣。真想心一橫全扔進山谷。

  何向晚大城地抓緊他的手。「不可以,在我看過之前絕不能丟。」

  聽聽,她的阻止多冷血,原來她沒中意的就可以丟。「我是玉石的所有人,我要丟就丟,心情不好的人有資格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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