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千金釀酒 | 上頁 下頁
二十


  西陵王和段玉聿同輩,排行十八,同樣是皇上的皇叔。兩人是目前僅存的兩位叔字輩皇親,其他人都死於皇位爭奪中,他們的子孫最多封郡王,降等襲爵。

  而武真王和東漢王是助先帝奪位有功而受封的異姓王,兩人平時看似不和,常有爭吵,但武真王娶了東漢王之妹為王妃,武真王的女兒嫁入東漢王府,為一宗婦。

  且三王他們的姻親關係緊密結合,西陵王的四名妾室中,就有兩名來自東漢王和武真王的族妹,同侍一夫的姊妹相當融洽。

  “爺,要切斷他們的連系嗎?”敢讓他們的爺操心就該死。

  “你們看著辦,爺的人不怕事,就怕事兒小。”他言下之意,有他撐腰,鬧個天翻地覆也無妨。

  “是的,爺,屬下絕不令您失望。”繼七年前怒砸敵國宮門後,終於有機會再大幹一回了。

  “嗯,回吧。”他也該歇會了。

  “爺不回去嗎?”他帶了人來,馬車已備妥。

  “不了,這兒挺好的。”看著微卷的長睫抖了一下,段玉聿目光一閃,頓感愉悅。

  “爺,這裡太簡陋了,怎能讓您受委屈。”若讓長英總管瞧見爺此時待的地方,准會大呼小叫的咆哮。

  段玉聿一笑,帶著冷意。“你們都養嬌了,一群待宰的豬玀,黃狼坡一役都忘了嗎?三天三夜沒吃沒喝也照樣打得敵人三更啼哭五更亡。”

  千夜羞愧的低下頭。“屬下未忘。”

  黃狼坡一役以少勝多,三千人對上一萬兩千人,他們趴伏在滿是泥濘的溝渠中一動也不動,以逸待勞,迎向全無防備的敵軍,用最少的損失獲得最大的利益,橫掃千軍。

  那一次只傷亡八百多人,而敵人全軍覆沒,事後每個人就像在泥水中打滾過,一個個灰頭土臉的,認不出誰是誰。

  “不論身在何處,都要處之泰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因為我們不知明天要遭遇什麼情況,適應它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他的精銳侍衛只能死在與敵人的對戰中,而非佞臣的算計下。

  聞言,千夜胸膛一挺,目光銳利。“是。”

  “好,走吧。”再不走,某人就裝下去了。

  “是。”

  風不動,一抹玄影如雲入晴空,瞬間隱去。

  “你還不張開眼?”

  我睡了,睡得正熟,誰也別想吵醒我。

  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他一定不是在說我,人“上了年紀”就有自言自語的毛病。

  打定主意裝傻的夏和若裝聾作啞,眼皮子一蓋就耳不聞八方,像是一顆石頭、一棵樹,任由風吹雨打也不為所動。

  可惜她的道行太淺,怎麼裝都破錠連連,她眼角一抽,羽睫輕顫,豔紅小嘴抖了一下,在在地洩露了她的小秘密。

  出身商戶的酒樓千金怎麼瞞得過身經百戰的堂堂王爺呢!他玩過的把戲肯定比她多,她拍馬也跟不上。

  “不醒嗎?這麼好眠,正好,好久沒做採花大盜了,就拿這丫頭練練手,免得生疏了……”

  什麼,採花大盜!

  他想采哪一朵花?不會是她吧?

  夏和若不自覺身子一縮,放在大腿上的手往胸口一護。

  她以為沒人瞧見她的小動作,實則全落入段玉聿眼中,他目露戲譫之色,看著她略帶慌張的行徑,抬起手往玉白的耳垂伸去,輕揉著。

  “該從哪裡下手好呢?是先嘗嘗誘人的粉色小嘴,還是直接脫了衣服,讓小酒娘逃也逃不掉,乖乖就範?”他揉了揉,又把手指往下移,停在細白的頸間,逗弄地來回撫摸,指腹還有意無意地彈了兩下。

  夏和若嚇得臉發白,努力憋氣,她認為他自覺無趣便會收手,因此她極力忍耐著,等他興致過去。

  只是等了等,他不只不停手,還變本加厲,往她細肩滑去,她快要憋不住了,坐起來把人推開。

  “嗯,雖不是美若天仙,不過我這人一向不挑嘴,有花堪折直須折,別讓花兒在枝頭枯萎……”呼息重了。

  他一勾嘴,拉了一撮青絲往肩頸滑過。

  “不許碰我,我……我醒了,你……你離我遠一點。”壞人,傷得那麼重還敢起邪念。咦?還是白光,難道光也會騙人?

  忿然的夏和若在瞧見段玉聿身後環繞的瑩白光輝後,陷入狐疑、不解和深思。

  白光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你離我遠一點吧。瞧我這傷動得了嗎?你不能欺負傷重的人。”他假意按著肩,好似傷勢沉重。

  看了看,她雙頰驟地紅成一片。“你幹麼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嚇我,害我當真了。”

  夏和若想離床遠一點,剛要起身,一陣酥麻感往上竄,她哎呀一聲又坐下去,神色痛苦。

  “腳麻了。”氣血不順。

  她瞅了他一眼,隔著裙子揉捏發麻的小腿肚。“嘲笑別人的不幸,你不是好人。”

  “我從沒說過我是好人。”他不屑。

  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

  這人真討厭,不學好。“我為了照顧你,不眠不休,你不心存感激也別幸災樂禍,做人要有良心。”

  “我躺了幾天?”感覺一身酒味。

  “三天。”她比出三根圓潤可愛的指頭。

  看著眼前一晃而過的蔥指,段玉聿眼眸一暗。“都是你在我身邊?”

  隱隱約約地,一股女子體香始終在鼻間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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