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女皇三嫁 | 上頁 下頁 |
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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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情總出人意表,第一個發出異議的人不是東方珩,而是當定皇夫的宇文浩。 「你憑什麼不服,朕出的試題還要經過你同意不成?」是她擇夫,不是他。 「這……」他頓時啞口,忿忿然地抿緊雙唇。 「還有,試題在開封前,只有朕一人知曉題目為何,你說朕更改比試內容,是你膽大包天偷看了試題,或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混賬泄題。」她面色嚴厲,掃視在座的大臣。 眾臣噤如寒蟬,一動也不動地正襟危坐,唯恐被點到名,成了女皇口中的混賬。 「我……我……呃,我是猜的。」他聲音轉弱,失了氣焰。 「猜的?」南青瑤一托香腮,笑意不達眼底。「敢對朕咆哮的,除了宇文丞相外,你是第二人,你們父子倆對朕好不友善呐!」 被女皇金口一提,同樣感到不滿的宇文治假意惶恐,拱手辯稱,「臣與小兒效忠陛下,絕無二心,更非咆哮之舉,全因天生嗓門大,令陛下有所誤解。」哼!再讓你得意幾天,過了登基之日就換我稱霸。 宇文浩身為宇文家長子,是要傳遞香火、傳宗接代,怎麼可能入贅帝王家,就算他自己願意,右丞相也不肯,牝雞豈可司晨。 於是宇文治千方百計將兒子排進擇夫的名單上,並用盡一切辦法讓他連過七關,僅剩一關便可脫穎而出,坐上「皇夫」的位置。 他的狼子野心計劃在女皇正式登基那一日,皇夫雖然在登基大典後三日才進行策封,但那一天皇夫及其家眷可出席觀禮,而且就坐在女皇左側後方。 到時候他便可安排殺手混入家眷中,趁女皇不注意對由身後刺殺,她人頭落地,他登高一呼,由皇夫繼任皇位,登基儀式照常舉行。 畢竟夫妻本為一體,妻死夫代天經地義,皇夫也算是皇室中人。 何況西臨國大軍一壓境,誰還敢有異議,女皇駕崩,群龍無首,這時不論誰出面稱帝都會受到擁戴,讓南烈國不致被併吞,流傳千秋萬載。 前題是宇文浩必須打敗所有應試者,拔得頭籌,以上計謀方可成立,任一環節出了差錯便會打亂全盤佈局。 「那是朕多心了,原來朕的臣子皆忠心耿耿,不生二心,朕甚感欣慰,宇文丞相,令公子對朕出的試題可還有懷疑。」朕在給你機會,別讓朕失望了。 高坐殿堂上的南青瑤語多警示,仍希望他及時醒悟,以一己之私帶領國家走向繁榮,為國盡忠,為君分憂,為民謀利,盼勿有謀逆之心。 可惜早已利慾薰心的宇文治聽不進去,他滿腦盡是她目前所坐的皇位,弓已拉滿,蓄勢待發,就等那毫無失誤的最後一擊。 權力使入迷亂,忘卻忠孝仁義。 「臣……甚為滿意。」他咬著牙,言不由衷的回答。 他當然懷疑,女皇此舉無疑是對他起了疑心,知曉他暗中動了手腳,才會臨時抽換題目,讓人有被倒打一耙的錯愕。 但他什麼也不能反駁,只能暗暗吞下悶虧,否則他敢直言自己收買了女皇身邊的禮官,借由他封卷時的眼偷瞄試卷內容嗎? 「既然宇文丞相願意接受朕的試題,那麼為求公平起見,朕也該詢問東浚國太子,若對此次關卡有異議,請在比試前提出。」 她以飲茗動作掩住眼中遂射出的光亮。 一見到心上人,忍不住雀躍的南青瑤稍稍紅了粉頰,但她儘量克制住,維持表面上的冷靜,不讓朝臣看出女皇偏頗的心。 不過她忽地一亮的眼神實在太明顯,不少眼尖的臣子一抬頭便瞧個正著,內心小有腹誹:女皇太不莊重了,但沒人揭穿她。 假意為難的東方珩微皺了一下眉。「陛下這題目對我來說。太難了,一來我東浚國不以巧繡聞名,哪知繡線好壞,二來以我太子的身份,怎可紆尊降貴,去接觸民間女子閨房之物。」 僅剩的兩名應試者面前,一名太監手捧覆蓋紅綢的銀盤,綢布一掀開,盤中是摻有彩晶貝粉末的繡線,光一照射,五彩嬪紛。 此次的比試題目便是回答繡線的出處,點出令其色彩鮮豔的摻合物為何,在指定時間之內將其物呈上便算優勝。 彩晶貝乃東浚國特有之物,東方珩故意裝作十分困難,還把南烈國引以為傲的繡功比喻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婦女手工,無非是為鬆懈宇文治父子的防心,讓他們掉以輕心,以為可以輕鬆過關。 「嗯!說得有幾分道理,是朕強人所難了……」她故作沉吟,一臉苦惱。 「陛下,臣也不想落人話柄,因此有個提議,不知陛下可願一聞?」比什麼繡線,全是女人家的東西。 她一擺手,神色情懶。「愛卿但說無妨。」 「第八關已是最後一關了,為了不讓東浚國太子認為我朝有護短的嫌疑,不如將一日期限改為三日如何!」他有把握在三日內命人找出相同繡線和調染原料。 「三日嘛——」她琢磨甚久,有意無意地看向心之所系的偉岸男子,詢問他三日時間是否足夠。 心有靈犀的東方珩眼中含著寵溺笑意,面上卻異常冷肅地報唇。「三日是對本太子太苛求,繡工是南烈國聞名天下的手藝,你們自是知之甚詳,於我有虧。」 「那太子的意思呢?」她從善如流。 「至少要六日,我方可參透其奧秘。」六日內必可部署完畢,擒賊於網中。 南青瑤會意地一點頭。「宇文丞相,太子的請求你可願通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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