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女皇三嫁 | 上頁 下頁 |
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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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青瑤了悟地亮了雙眸。「你的意思是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以為勝券在握卻突生變量,不得不改變計策而急就章。」 人一亂就容易出錯,一步錯,步步錯,終自導致天亡,自食惡果。 「孺子可教也,我似乎小看你了,女皇陛下。」她比他想像中還要聰穎,一點即通。 她謙虛地一搖頭。「沒有你,我什麼也辦不到,是你指出我的盲點。」 由宇文治以強硬手段籠絡眾大臣,將其子列入角逐皇夫名單,她就看出他不滿足於現狀,意圖拉抬自己的地位到更高層次。 只是她低估了他的野心,以為國丈頭街便是其目標,依君臣之禮,他得低頭,但是按照輩分,為帝者卻必須喊臣子一聲「爹」,夠讓他威風的了。 沒想到他要得更多。 「不,是你太仁慈了,總想給別人機會,認為良心未泯者若能真心改過向善,便是國家社稷之福。」她把百姓放在第一位,個人置於最後。 她給別人機會,別人卻不會給她機會,到頭來,她一點機會也沒有,因為對方不可能給于相同的仁慈,讓她再掌權勢。 「珩,你覺得我勝任女皇一位嗎?我要聽老實話。」她深感懷疑,突如其來的變故太快,也多到令她負荷不了,身心俱疲。 東方珩深情款款地捧起嫣紅小臉,目光柔和。「誰說你不稱職呢?在我看來,沒有人比你更適合當南烈國女皇。」 她輕笑。「不准、不准,你有私心,不過你的安慰話語讓人寬心。」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有夫如此,夫複何求。 「嗯哼!質疑我,不如求證第三人。」他是私心重,天下財富不如她展眉一笑。 「第三人?」她微微一征。 「你們來說句公道話,我所言有假嗎?」他眉一桃,看向某處無風自動的竹市。 「這裡除了你我之外,哪來的第三人……咦!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她居然一無所覺。 兩道人影前後的從市後走出,一個帶著不自在的乾笑,手裡捧著已經不冰的冰糖蓮子,一個明明很嚴肅地板起臉,卻因為那雙桃花眼讓人感覺他在笑。 「陛下,奴婢是來伺候的,不過有太子在,奴婢不便打擾。」侍香如是說道。 「我等隨太子前來南烈國,自當扛起保護之責,隨侍在側乃份內之職。」司徒遙玉的藉口冠冕堂皇。 說穿了,兩人不過剛好躲在同一處,行偷聽之實。 「你……你們……不知是被誰帶壞的,學著說起場面話了。」真是滑頭,巧言如簧。 侍香與司徒遙玉故意左顧右盼,裝胡塗,以輕咳掩飾偷笑。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東方珩斂眸撇清。「別看我,我只會偷香竊玉,不善雞鳴狗盜。」 「你還有臉扯渾話,上樑不正下樑歪,他們就是跟你學的。」他是壞榜樣。 不然兩人之前可沒這癖好,規規矩矩的,安份守已,不做引人非議的舉動。 他笑著辯駁。「她是你的人,你把侍女寵上天,不能賴在我頭上。」 看了偷扮鬼臉的侍香一眼,南青瑤頓感哭笑不得。「侍香,朕把你寵壞了。」 「沒壞、沒壞,陛下請喝蓮子湯,退退肝火神清氣爽。」她學機伶了,趕緊送上冰糖蓮子。 「你這張嘴抹蜜了……」 正當南青瑤喝著蓮子湯時,東方珩朝司徒遙玉一使眼神,兩人默然地走到另一邊,低聲交談。 「司徒,我要你回國。」越快越好。 「回東浚?」他面露疑惑。 「我會修書一封,你拿給父皇,傳我手諭調兵遣將,整裝待發。」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做好萬全準備以各不時之需。 他微愕:「戰事再起?」 「有可能,但我希望備而不用。」他說得語重心長,倍感無奈。 「我知道了,我先回國,留下銀衣衛。」他是太子,身邊不能沒調派的人手。 「嗯!」他一頷首,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友間無需言語,自是默契十足,他們是過命的交情,彼此都可為對方犧牲,情同手足。 「這是什麼意思,身為女皇就可以說變就變嗎?任意更改比試的題目,我不服,我要求女皇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一看到比試題目,宇文治父子都傻了,征立在當場,他們無法相信試題這麼簡單,卻又是困難至極的事。 對盛產米糧和絲綢的南烈國而言,繡功是繡工賴以為生的絕活,好的繡線更是錦上添花,織就出舉世無雙的完美繡品。 刺繡的活兒養活了不少百姓,他們以此為業,一針一線繡出驚豔世人的作品,名聞遐邇他國無不爭相購之,帶來富饒生活。 繡線是南烈國繡工不可或缺的好幫手,沒有它,就沒有冠絕天下的好繡功。 因此以百姓最重要的民生物品為試題再適合不過,只要是南烈國人皆識得各種繡線的出處,並以此自豪。 照理說,這題目對本國人宇文浩相當有利,甚至可以說是放水讓他過關,東俊國太子怎麼可能比南烈人更瞭解繡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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