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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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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東方珩的聲音仿佛不是自己的,既遙遠,又陌生。 「不必了?」他是什麼意思? 「終究難逃一死,何必費心,瑤兒受的苦還不夠多嗎?」何苦在她臨終前還要折磨她。 「太子……」 見他真放棄最後一絲希望,悲痛不已的侍香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苛責,淚流不住地奔出太子宮,想找司徒遙玉來救命。 既然他找得到古神醫,一定可以再覓得另一位神醫,命懸一線的公主要靠她奔走了。 此時,一名衣著樸素的女子來到宮外求見,她自稱能醫治太子妃的奇毒,長相平凡的她背了一隻藥箱,看似普通村婦。 然太過悲痛的太子絕望了,不再相信有人能救回愛妃,他神色冷漠地要來通報的侍衛請人回去,只想一個人陪著妻子走完最後一刻。 但是…… 「師父!是你嗎?你快來救救公主,她快要不行了……你一定要救她……」 背向皇宮朱門的女子昂首望天,似在等待什麼,突地一道驚喜的拔尖聲音傳來,站立的兩腿突然被抱住。 「你還是這般魯莽,沒個定性。」都二十歲的大姑娘了,還不長進。 「師父……嗚嗚……公主她……公主中毒了,她……嗚……」侍香只顧著哭,一句話零零落落的說得不完整。 「我曉得了,把眼淚收起來,別讓人笑話了。」唉!她早算到青瑤有此一劫,才教她識百毒,沒想到那丫頭…… 「師父……」侍香粗魯的以手背擦淚,又哭又笑,極其好笑。 女子笑著以手上折柳輕打她一下。「我是青瑤的師父,不是你的師父,別口口聲聲地喊我師父。」 說了幾百遍了還改不了口,真是個魯直丫頭。 「人家跟著公主喊習慣了嘛!不叫你師父要喊什麼?」 她想了想,也有幾分道理。「好吧!就隨你了,我的愛徒身在何處。」 「師父,你跟我來。」破涕為笑的侍香推開擋路的侍衛,理直氣壯地宣稱要為太子妃治病,大搖大擺地帶著女神醫入宮。 看似三十出頭的穀若虛已經快五十了,她面皮光滑,神色沉靜,外表平庸卻散發著一股通世氣息。 她走進皇宮,並未被帝王家的華麗所迷惑,目光潛淨地直視前方,徑直走到太子寢宮。 「人生在世最看不破的是情關,一陷情海便翻身無望,直至天頂。」可憐天下有情兒女,甘願為情所苦。 「你是?」似輕喃,卻重而有力的傳進耳中,心如死灰的東方珩霍然一震。 不等穀若虛解釋,一旁的侍香興匆匆的開口—— 「師父是公主的師父,她懂醫術,識百毒,公主的閉氣功就是師父教的。」她語露崇拜。 「你懂醫?」他只聽見這一句,偏頭看去。 她神色從容的一點頭。「是的,你不用懷疑我別有用心。」 聞言,他黑瞳微斂。「你有把握救活瑤兒!」 她笑道:「救不了就不會專程走這一趟,她還負有天命,不能死。」 「天命?」他不解。 「天機不可洩露,日後你必會知曉。」她語帶保留,不多做解釋。 穀若虛從藥箱中取出一隻銀白色瓷瓶,她扛開塞布,倒出顏色鮮豔的金丹,作勢要放入愛徒口中。 「等一下,我怎知它是不是有毒?」東方珩伸手一擋,不放心侍香帶來的人。 她一挑眉,笑他多心。「死馬當活馬醫了,以她現在這模樣,還有害她的必要嗎?」 他怒視。 「我給她服下的是天下至毒,毒性之強神仙難救。」一般人吞服立即暴斃,七竅流血而亡。 「什麼?」是毒? 「這毒還得運氣化開才能釉入骨血之中,你幫我扶起她,是死是活就看這一刻了。」 深吸了口氣,只能將希望寄在她身上的東方珩扶起昏死過去的妻子。 谷若虛閉關了三天,將全身一半的內力渡給唯一的徒兒,她以毒攻毒化開南青瑤體內的奇毒,再以自己修行多年的功力修補她的五臟六腑,驅寒氣理心肺,使之強健,邪風難侵。 再吃幾帖藥,泡在藥澡桶裡療愈,短短數日內,原本瘦骨嶙峋的公主已恢復原來模樣,臉色紅潤的似抹上胭脂。 這一次的她真是康復了,完完全全擺脫病痛的折磨,頭不暈、目不茲,心口絞痛的毛病也好了,只有熱淚盈眶的開朗笑容。 她好久沒有這麼輕快了,可以大口地喘氣,踩著翩翩舞步,拿著蒲扇撲蝶,不用再喝難以入口的苦藥續命。 「別在階上跳上跳下,立刻給我停下來,稍有精神就想作亂了嗎?」東方珩怒氣衝衝地抱住愛妃、不讓她傷著自身。 「人家悶得慌嘛!想出來走動走動,師父說我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臥床調養。」她撒著嬌,粲笑如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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