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女皇三嫁 | 上頁 下頁


  “他們?”聽起來好像是大富之家。南青瑤思忖著他的出身。

  “姑娘是因我而染上風寒,理應盡一點心力,若是百般推辭就顯得故作姿態。”他故意激她,以身阻擋她的去路。

  “可是……”清妍小臉露出為難,苦思不著婉拒之策。

  不讓她有所遲疑的東方珩霸氣的執起柔暫小手握緊。“跟我走。”

  “你……”男女授受不親,豈可踰矩。

  南青瑤沒機會把話說出口,身形高大的男子已大步地往前邁開,她蓮足瞞珊地被拖著走,差點因跟不上步伐而跌倒。

  不過隨後她發現男人有顆敏銳的心,一瞧她走得慢,便緩下腳步配合,從容不迫地慢行緩步。

  說實在的,他的體貼讓人有著小小的感動,先前的不愉快煙消雲散,一個素味平生的陌生人能有此心思,實屬難得。

  也許她真錯怪他了,在擁擠的人潮裡,你推我擠的,膚體碰觸在所難免,她太小題大做,誤以為他存心輕薄,若真有意,以他的武功,她和侍香又豈能全身而退,早遭淩侮。

  只是……唉,她發出無聲的幽歎,不著痕跡地拉攏衣襟。之於姑娘家而言,名節重於生命,他的無心之舉實已令她名聲受損。

  唯一慶倖的是,今夜過後兩人再無交集,只要不刻意提起,誰也不知道曾發生過的小播曲。

  南青瑤以此自我安慰,不讓自己想太多,指尖的熱度逐漸升高,她的心跳也出奇地快速,面色潮紅。

  “咦!你在開什麼玩笑,這是你家?”

  耳邊傳來侍女的氣憤聲,始終低垂的清眸微微一抬,不解地看向停在牌樓前的男子,訝然自己不知不覺走過半座城。

  是恍神了嗎?完全沒注意行進的路線。

  “我忘了一提,我姓東方,單名一個珩字,東方珩就是我。”他以為她聽聞他的姓名必會大驚失色,東浚國百姓皆知太子名諱。

  可是南青瑤並非東浚國子民,加上除非必要,她鮮少出人質府,東方珩眼中的“常識”,她確實不清楚。

  不過“東方”是國姓,東浚國國君複姓東方,這點她還不至於愚味不知。

  “小女子姓南,南方人士。”她回禮,自報姓氏。

  他一征,眼底訝色一閃而過。“你不曉得我是誰?”

  都已經到了宮門前,她還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未免太過荒謬。

  是故作無知,或別有所圖……

  “我並非東浚國百姓。”她言以蔽之,解了他的困惑。

  “你不是……”原來如此,難怪不認識他。

  東方珩放不多疑的心,畢竟剛遭人行刺,難免疑神疑鬼,杯弓蛇影。

  “小姐,你看清楚點,他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又是朱紅色大門,又是帶刀侍衛站崗,簡直就是皇帝住的宮殿,他真當自己是東宮太子不成。”以為遭人要挾,侍香不滿的嚷著。

  “咦!這……”巍峨高牆,紅漆朱門,兩旁衛兵高舉長矛……她苦笑,不是外觀相似,而正是氣勢雄偉的皇宮,他們所在之處是東皇居所。

  南青瑤望著十來尺高的宮牆,內心感慨萬分。母后在世時,她曾是座上嘉賓,隨著父兄受人愛戴,多少人羡慕她是南烈國第一公主。

  如今卻是仰人鼻息的階下囚,別說盛情款待,就連三餐也得看人臉色,一如受制予人的愧儡。

  “你存心耍弄人是不是?不想負責就說一聲,我們也不一定要你知恩圖報,反正忘恩負義的畜生多不可數,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不要太過份了。”

  欺負人欺上了癮,拿人尋開心。

  “侍香,別在宮門前大肆喧嚷,我們回府吧!”此地不宜久留,遲了恐生事端。

  認出是東浚國皇宮,南青瑤當下心生警惕,迫不及待地想離開是非之地。

  “等一下,我沒有唬弄人,在下的確住在裡面。”他伸手一攔,不讓人離去。

  “你是皇親國戚?”啊!是了,他姓東方,必定與皇室有所關係。

  東方珩避而不談,隱瞞身份。“跟我來,入宮後便知分曉。”

  他很想看看她得知他是太子時是何種神色,大驚失色,或是欣喜若狂,那張過於平靜的嬌容讓他有種想摧毀的衝動,面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她還能處之泰然嗎?

  說穿了,不過是骨子裡的劣根性作祟,想借由不同凡響的“家世”達到驚嚇他人,逼出表像下本性的目的。

  可是當他氣勢淩人地走上前,一如既往地走過宮門,兩支長矛頭突地朝外,擋在他前方,聲音宏亮地喝阻他再往前走。

  “何人擅闖皇宮,可知其罪當誅?”侍衛大聲一喝,表情冷肅。

  從未被攔阻過的東方珩當下沉目。“放肆,連我也敢擋。”

  “不論你是誰,沒有令牌一律不得進出。”這是規定,誰也不得不從。

  “誰說我無令牌,我……”他探向腰際,長指撫過粗糙的棉布,他驀然一頓,神色陰鬱地想起落河之際,隨身令牌也掉落河中。

  如今的太子如同尋常百姓,穿著平民衣物,腳上是鞋式過時的舊鞋,一頭黑髮以三文錢一抽的細繩束於腦後,模樣落魄得像是臨海一帶的捕魚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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