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女皇三嫁 | 上頁 下頁


  “可是皇上已經著手進行立國妃念大典,要宣佈公子的繼位,同時策立太子妃。”不是他不說就沒這回事。

  東浚立國日一到,朝臣聚集廟堂,祭拜開國先烈。

  “父親他太急了,我可沒應允婚事……”驀地,他腦海中浮起一張清妍娟秀小臉。

  低咒一聲,東方珩有些煩躁。身為儲君的他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他忙著充實自己,卻忘了當年的承諾,多年來不聞不問一時心血來潮所允諾的小人兒。那個瞳眸清激如水的小公主還在癡等著他嗎?或是南王已做主許人,是他人的妻子。

  思及此,飛揚劍眉為之攏緊,心下微慍,不知是氣自己的失信,還是想到親手挑選的太子妃琵琶別抱,讓他大為光火。

  不自覺的,他趨走越快,快到讓人有幾分詫異,無從猜測他在心煩什麼。

  夜色越深,燈會就越熱鬧,像是不肯錯過本年度的盛會,湧聚的百姓攜家帶春的,把皇城外郊擠得水泄不通。

  人多就擁擠,一擠就容易走散,低頭悶行的東方珩根本沒發現身後的太監公公沒跟上來,他一徑地往前走,停在賣銀飾、繡荷包的攤子前。

  “啊!有小偷——”

  “小偷?”

  耿直的司徒遙玉一聽群眾中有人遭竊,立即眸光一利地梭巡四周,從人群中找出倉惶而逃的背影,鎖定目標。

  足尖輕點,他丟下太子殿下追賊去。

  可是情況有點失控了,一傳出有扒手出沒,所有參加燈會的人都開始惶恐,擔心荷包不翼而飛,你推我擠地不想讓旁人近身。

  東方珩也在其中,他被某個肥胖的婦人推了一把,身體自然而然的往前傾,跨出兩步。

  結果他才剛站穩,身側的老漢又是一陣推擠,接著一盞沒掛好的花燈被風吹落,眼看就要往他鼻前三寸處砸落。

  他倏地往後一跳,雙手搭放在賣布的攤販板車邊,十指一抓,避免身子傾倒。

  只是,這布料的觸感似乎……不太一樣,非常柔軟,軟得仿佛女子的某個部位。

  “公子,你不覺得你把手放錯位置了嗎?”輕軟的女子聲音壓低地揚起。

  “我放錯……”一雙清冷的澄眸映入眼底,東方珩心口一顫,頓感似曾相識。

  “啊——可惡的冬徒子,你竟敢欺負我家小姐,侍香我這條命不要了也要跟你拼……”一團黑影撲了過來,東方珩錯愕地鬆開手,面色暗紅地退了一步,低視一空的掌心,那引入遐思的柔軟物竟是一名姑娘家的……豐盈雙峰?

  “小姐、小姐……嗚嗚……都是奴婢不好,讓你受委屈了……嗚……”要不是她覺得無聊,硬拉著公主出府逛逛,也不會遇到不學無術的狂蜂浪蝶。

  “好了,別哭了,只是被碰一下,你別哭得我好像只剩下一口氣。”清麗嬌顏半處於陰影處,忽明忽暗的燈火照不出她臉上神情。

  “什麼只是被碰一下,小姐是金枝玉葉,怎麼可以任人輕薄,奴婢去向你討回公道。”誰都不能輕賤她的主子。

  “侍香……”

  一身秋香色衣裙的女子伸直皓腕,仍拉不住怒氣衝衝的侍女,她內心苦笑的慨然,臉色賠淡地失去從容和平靜。

  人在他國,身不由已,就算受了委屈又能向誰傾訴呢!她們是微不足道的質子,能不招人非難是萬幸,哪能討得尊重?

  南青瑤望著萬燈齊放的盛況,心裡想的是鳳雛宮的登火蟲,每到夏季對分,它們總是一閃一閃地漫飛,陪伴孤寂的她。

  “你這不要臉的下三濫,居然趁著人多的時候輕薄我家小姐,你站著別動,我侍香非打死你不可!”她要保護冰清玉潔的主子。

  侍香沖過去想打人,但對方身體一閃,她撲了個空,差點撞到築堤的石塊。

  “在下並非有意的,還望姑娘見諒。”東方珩小有愧疚,拱手致歉。

  “什麼有意無意,分明是見我家小姐貌美,起了淫邪之心,你敢做不敢當,我非要捉你去見官不可。”讓衙役重責他二十大板。

  一聽要見官,原欲解釋的東方珩雙眉沉凝。“小小賤婢怎敢放肆,人多擁擠,難免有所碰觸,你道貌美,我見如魍魎,何來美貌可言。”

  從未受過氣的太子有些動怒;心高氣傲的他向來自視甚高,縱有絕世佳人立於前也目不斜視,哪由得平民百姓指責他見色起心,意圖非禮。

  本有愧色也一掃而空,目空一切地院視膽敢冒犯他的主僕,王者霸氣顯露無遺。

  “你……”這人未免太可惡,得了便宜還賣乖,竟說天人之姿的公主不美。

  侍香很不服氣地雙手擦腰,擺出潑婦駡街的茶壺狀,準備和人大吵一頓,扡衛主子清白。

  “侍香,別和無謂的人慪氣,這世上多得是衣冠楚楚的敗類,你若與他起爭執,豈不是淪為同一類人。”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人比比皆是。

  “小姐……”公主就是太善良了,老是不計較他人的過失。

  心思單純的侍香聽不出南青瑤拐彎抹角的諷意,但是五官俊逸的東方珩卻沉了目,對有雙清亮眸子的女子上了心。

  “你說我是畜生?”

  抿著唇,南青瑤從陰暗處走出,一張清麗嬌顏在燈火下綻出絕美光彩,引人心動。“畜生會說人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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