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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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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傻子?」她愕然。 「你希望我是嗎?」他笑著一吻她眉心。 「這……」她說不上是何感受,只覺茫然。 「王妃,你欠我一個洞房花燭夜,該補償我了吧。」他忽地抱起她淩空一躍,一如鷹子飛行,低身輕回。 單無眠完全說不出話來,耳邊呼嘯而過是風聲,她心口狂跳的閉上眼,心裡不斷地喃喃自語——這是夢、這是夢、這是夢…… 被裡翻紅浪,雨打海棠花,春雨歇又霏,羞見檀郎面…… 一盞油燈已枯盡,東方天大白,透過霧色的晨曦緩緩爬進半敞的窗櫺,一點一點地移動,慢慢地爬上男鞋女鞋疊放的鞋墊。 一見胸膛不著一物,呈大字型仰躺著,錦被淩亂地蓋住腰腹,兩條光溜溜的長腿同樣一無長物,只多了雪白小腿輕偎腿側。 而大張的手臂裡枕著一位睡顏嬌豔的美人兒,雲雨初嘗的嬌顏更顯得明豔妍麗,恍如一朵盛開的花兒,悄然地吐露芬芳。 驀地,似被何事驚醒一般,嬌軟無力的小女人倏地睜開眼,口中呼出驚喘聲,她慌恐地看看身處的地方,疑在夢中。 但是近在眼前的男子俊顏令她安了心,一口積鬱心中的氣緩慢吐出,似驚又似懼地屏住氣息,讓惶然的心逐漸平靜。 其實她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樣的面容、一樣的體熱、一樣讓人心口發燙的男人,可是一切都不一樣了,他不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傻嗎? 傻的人是她吧!竟然一直被蒙在鼓裡,即使曾經有過懷疑,也被自己的心矇騙了,以為他的傻是無助的、需要憐憫,讓她不自覺由憐生愛,真心想疼惜無法保護自己的傻夫婿。 誰知這全是假的,樂王不是傻子,她才是。 「愛妃秋水般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本王,看得本王好生羞怯,面色潮紅地想咬被低泣。」這粉嫩的小臉是他的,滑膩柔馥的羊脂嬌軀也是他的。 她靜默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 「什麼傻子?騙人,你真是一個大騙子!你到底有哪一句話是真的,想騙我騙到什麼時候?」 「哎呀!我的好無眠,別打、別打了,打疼了你的小手我可是會心疼的。」他低笑地握住她捶打不止的素手,以大掌包覆住。 「少說口不對心的假話,你這心是石頭做的,硬得很,千錘百煉也不會疼,疼的是拿錐子的人。」很難不有怨言的她冷著面,少有笑容。 聞言,他仰頭大笑,神情像是十分愉快地擁住柔軟嬌軀。「我把心劃開讓你瞧一瞧行不行,看看我的心硬不硬。」 「劃了心還能活嗎?你存心惱我。」她扭了扭身,不想被他抱。 驀地,黑眸轉深、聲音低沉,「眠兒,本王忍耐很久了,你再多磨蹭幾下,我可不敢保證你有氣力下床行走,你身上的味道令人迷戀。」 聞言,她身子一僵,動也不敢動,「你就愛欺負我,壞人。」 他嗅著她發間幽香,神態無比暢快。「愛妃,你是在跟本王撒嬌嗎?」 「我……」她語頓了一下,神色複雜地望著緊摟腰間的大掌。「王爺,妾身不認識你。」 這個嘴角生春、滿面風流的男子是她所陌生的,他不傻也不笨拙,更無半絲憨癡,眼神銳利,話語從容不卑不亢,氣度、神情皆散發人中龍鳳的尊傲。 他的目光如炬、氣勢懾人,不凡的談吐言之有物,沉穩內斂的性格不張狂,卻又帶著與世俱來的狂妄,諱莫如深得教人無從看透。 一個太出色的男人,曜陽龍子,是她遠遠及不上的距離,令她自慚形穢。 若非父親的貪勢、皇后的安排,以她不受重視的七品官庶出女,生母又是婢女出身,這樣的身份哪能匹配盤旋雲際的金龍。 她高攀他了,也讓自己落入難堪的境界。 「那就從頭認識我吧!我是你的男人、你一生的依靠。」他會保她一世平安,不再心如浮萍,惶惶終日。 「真能依靠一生嗎?你不想休了我。」若他知曉她做了什麼,豈會輕饒。 想想過去愚蠢的行徑,她深覺汗顏,也對他有愧疚,為了完成爹的交托,試出他是真傻假傻,她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事,換成是她,肯定震怒不已。 這樣的她還能留在他身邊嗎? 更甚者,她有臉留下嗎?當初她和父親談好的條件是他給她一筆錢,等確定樂王的傻是真是假後,她便能拿著這筆錢遠走高飛,去做她想做的事,過她想過的生活。 而今……唉!她的心被牽絆住了,恐怕飛也飛不遠了,成了被線拉住的紙鳶,飛得再高還是在同一片天際下,線的一端握在別人手中。 「休了你?」聽見她幾若無聞的歎息,南宮夜色憐惜地將手覆在她平坦小腹。 「經過昨夜的翻雲覆雨,歡愛終宵,這兒說不定已育有本王的兒女,你想走到哪去,除了本王的懷抱你哪裡也去不了。」 「可是……」她想說出身負的目的,卻又難以啟齒,欲言又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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