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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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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怕這份恩愛是假像,一如他的裝傻,全是假的,不是真。 「可是什麼?天塌下來有我頂著,嬌弱如柳的你只要躲在我羽翼下,我生則你生,而我……」他抽了抽氣,神色凝重,「若有一天遭遇不幸,你儘快收拾細軟離開,走得越遠越好,絕對不要回頭,天城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如果她有了他的子嗣,那她非走不可,以皇后狠毒的為人,她不會任可能危及太子皇位的威脅存在。 而她也知道太多了,沒有一個人願將惡毒的伎倆洩露出來,唯有死人才能永遠閉嘴,無法說出駭人的秘密。 她微驚,「不,王爺在說什麼傻話!夫妻本是一體的,生死相隨,你生則我生,你若……妾身相侍左右,陪你陰間相聚,再做夫妻。」 「若是有了孩子呢!你要本王絕後?」他預設可能性,不想她陪葬。 情到深處無怨尤,她不舍他獨行,他又怎忍心看她芳魂離體,飄然入仙籍。 單無眠毫不猶豫的說道:「把他交給冬雨,或是夏侯侍衛,他們一定會代為撫育……啊!冬雨,她受傷了!她……」 「她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夏侯在看顧她。」他拉住心急的妻子,輕聲安撫。 「真的不要緊嗎?我看見她腰腹流血……」臨走前匆匆一瞟,流不止的鮮血染濕鵝黃裙襦,鮮明得好驚心。 「刀子偏了一寸,沒刺中要害,看來傷重,其實不過是皮肉傷而已,上點藥休息幾天便無礙。」命硬的丫鬟死不了。這句話他沒說出口,就怕她聽了不順耳,與他鬧起彆扭。 「我去看看她,光聽你形容我不放心,誰曉得你是不是又騙我。」他裝傻裝得太像了,毫無破綻,這會兒說出的話就值得商榷。 「愛妃,我的好眠兒,你的不信任真教人傷心,你以為威風朝野的王爺不當,有人想當傻子嗎?」就瞞了她一件事,他竟成了滿口謊言的欺騙者。 她一頓,由垂落的羽睫下輕抬眸光。「你成為傻子是迫于無奈?」 「你呢!你願意被人傻子、傻子的直喚,不時推你一下、絆你一腳,當面嘲笑傻子是天譴,壞事做多的報應……」多不可數的惡言猶在耳際,他們欺他無力反抗。 單無眠倏地捂住他嘴巴,不讓他說下去。「王爺,妾身有罪,妾身也曾是其中一人。」 為了證實他的真傻,她曾經從背後推他,又和丫鬟合謀,拉條細繩在他行經的小徑,有意絆倒他,測試他的反應。 「你心疼了?」他笑著拭去她眼角淚珠,心憐地擁她入懷。 眼眶蓄著淚,她不搖頭也不點頭,形同默認,「王爺不是傻子。」 「是呀!王爺不傻,傻的是本王的王妃,心軟得像豆腐一般,讓人非常憂心在宮廷的權力鬥爭下是否能安然地全身而退。」皇室中人的宿命,一旦涉入便無法抽身,誰也逃不開。 嫁他為妃是她的幸還是不幸,現在還沒法評論,她把自己推進一條不能回頭的險路。 「宮廷的權力鬥爭……王爺是指……」難道有人想加害於他? 「想知道?」他似笑非笑地凝眸一睨。 「想,但王爺若有不便的話……」她不強人所難。 單無眠很老實,表情坦然得讓人想逗弄她。 「本王與你那莽撞的丫鬟,誰在你心中為重?你想去察看她的傷勢呢,還是想聽本王為何成為傻子?」真想聽聽她的回答。 和一名爛泥抹不上牆的丫鬟吃味實在可笑,可他興味不減,存心出難題考她。 「這……」她掙扎著,有條線在心裡拉鋸。 一邊是她相守終身的夫婿,一邊是對她忠心不貳、與她患難與共的丫鬟,誰輕誰重難以丈量,她的良心不容許她有一絲虛假。 「本王只說這一回,過了就沒了,愛妃考慮清楚了嗎?」她的遲疑也未免久了一點。 南宮夜色忽然很不是滋味,誰是她心頭上的唯一還需要猶豫嗎?天字出頭是為夫,他是她的天,她懸懸念念的人只能是他。 一個奴婢算什麼?竟能與王爺相提並論。 「再等一下,妾身想一想……」好難做的抉擇,他們對她的意義不同,各有輕重。 「想?」他抿起唇,臂枕腦後,假意佯睡。「本王乏了,不想說了。」 見他孩子氣的使性子,單無眠失笑地俯身趴在他胸口。「王爺,你是妾身的命呀!妾身哪算計得出有多重,命都掐在你手中了,人家還能不跟你一生一世嗎?」 聞言,他上揚的嘴角遮不住笑意,「就會給本王灌迷湯,你這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小嘴兒,本王愛得很。」 不只話語動人,還是嘗起來如蜜的香涎。他滿心歡欣地按下她頭顱,熱切地吻得她桃腮泛紅,氣喘吁吁。 「王爺……」他的手……又在摸哪兒呀!好羞人。 南宮夜色撫著凝脂般滑嫩纖腰,順著起伏往下揉搓,心隨翻騰的情欲回想那不堪想起的情景…… 「……當我還是一名皇子的時候,不知天高地厚,鋒芒太露,一心只想獲得父親的讚揚,以為勤學武藝、飽讀兵書和治國良策便可為父皇分憂解勞,那時的我不曉得皇子太過出色會遭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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