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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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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假的,王妃會泅水。」 「小姐,奴婢對不起你,你再忍一忍,奴婢馬上找竹竿讓你捉住再上來。」 「不用救她也無妨?」他幾乎要笑出聲了。 「啊——不行!快把我家小姐拉起來,不然我跟你拼命!」受不了心焦的冬雨,發狠地捉住他的手,指尖的力道讓他臂上滲出些許血絲。 夏侯萊陽冷然勾唇,「還不放手,想替王妃收屍嗎?」 她一聽,小臉刷地慘白,忙不慌亂地把手鬆開。 只見一道黑色身影足不沾水的一躍而過,踩著荷辦躍身,輕輕鬆松撈起一身濕轆的單無眠,貼身的衣物展露出她曼妙的身軀。 冬雨還來不及驚歎夏侯萊陽的好身手,另一道人影便破水而出,他邊走邊灑去身上的水滴,還嫌不過癮地脫掉外衣,將它丟向渾身發抖的王妃。 不偏不倚地,飛散開來的外袍正好披蓋在單無眠的雙肩,遮住她一身旖旎春色。 「哎呀!愛妃不玩就不好玩了,池裡的魚太壞了,本王捉不到,我們把它們烤來吃。」最好連偷窺的那幾隻蟲,也一併肢解下肚。 不遠處的花叢裡,有幾道晃動的鬼祟影子,其中一名悄然地收起鋒利匕首。 「王爺,你別只想吃,小姐……王妃她會凍著的,快叫人送她回屋換下這身濕衣服!」魚都捉不到還想烤,果真是傻子。 「會冷嗎?愛妃,你不是玩得很愉快,本王還想跟你共赴奈何橋呢!」玩到他頭上也就罷了,居然連她自己也一起攪和。 驀地,單無眠打了個冷顫,不是身子冷,而是打從心底發出的寒意。 「啊!本王說錯了,是浮橋才對,愛妃說在橋上跳幾下,橋面也會跟著晃來晃去、起起伏伏,非常好玩。」結果他們才一走上橋,浮橋就裂開了,四分五散。 她縮了縮肩,總覺得他看似孩子氣的話中隱含指責。「王爺,妾身不玩了,以後也不會這般失了體統。冬雨,你扶我回房。」 「是的,小……王妃。」冬雨大氣不敢喘一聲,連忙上前攙扶。 但是一身濕的衣物重得要命,差點溺水的單無眠餘悸猶存,她雙腿發軟走不動,丫鬟的氣力不夠撐住她,兩人雙雙往一旁倒去。 幸好夏侯萊陽及時撐住冬雨,她才能扶好王妃,不致跌得難看。 「王妃,請讓卑職抱你回房。」這忠心的丫鬟是繡花枕頭,空有嗓門沒體力!他暗自嘲諷。 「有勞你了,夏侯侍衛。」自知力有未逮,她也就不推辭了。 夏侯萊陽冷顏以待,彎下腰正想抱起抖個不停的王妃,不意後背被人撞了一下,將他撞離數步。 他眯起眼,冷視身上滴著水的樂王,以眼神警告他別在這節骨眼上壞事,有好幾雙眼正虎視眈眈地看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他不能毀在這一刻。 「本王的愛妃你不可以碰,不是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你是男的,不能碰王妃。」南宮夜色鼓起腮幫子,口氣稚嫩如孩童。 「王爺抱不動。」他瞪他,幾乎想沖上前掐他脖子。 他賭氣地大聲開口,「誰說本王抱不動,阿陽瞧不起本王是不是?本王就抱給你看!」 「王爺——」他伸手一攔。 兩個男人的眼互相角力,在旁人沒發覺的情況下,不肯退讓。 「不管是你們的哪一個,快點把王妃抱進內室,她身子骨不好,會受寒的!」 冬雨喝了一聲,夏侯萊陽才退到一側,但是很奇怪地,他明明面無表情,卻讓人感覺到他臉色很難看,正在發火。 而樂王搶著抱人,他如近侍所預料的,讓人很想叫他換手,因為他一抱起王妃就往前撲倒,不死心,再抱,又是一撲。 不用半盞茶的工夫便能將人送進屋,並換下濕衣,喝口祛寒的薑茶,可是王爺和王妃跌跌撞撞走了好一會兒,把眾人嚇出一身冷汗,唯恐王爺失手摔死王妃,或是樂王自個兒撞破頭,一命歸陰。 只是連摔了好幾回的王妃絲毫不覺得冷,反而有點熱,抱著她的男人就像座暖爐,源源不斷地從身體發出熱氣,暖和了她的身體和四肢。 「王爺,你太魯莽了。」 很少說重話的夏侯萊陽以下犯上,不以下屬身份,而是用生死至交的過命好友嚴苛厲色,怪罪他的意氣用事,不以大局為重。 都忍了九年了,還有什麼不能忍的?何須為了區區一名女子,差點暴露隱藏多年的秘密,讓人趁機揭發他不是傻子的真相。 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不露一絲一毫的破綻,卻為了讓自己看起來笨拙,不以內力防身,反而跌撞出一身傷口好掩人耳目。 他不知道這些傷口看在關心他的人眼中有多心痛,他們拼全力保護他,他反倒不知珍惜,任意揮霍別人保全他的心意,實在可惱。 再其次,若是讓有心人看出蛛絲馬跡,為邀功而向上呈報,樂王的頭銜很響亮,其實脆弱不堪,「那個人」想弄死他簡直易如反掌,只差時機而已。 想當年他面如灰土,氣若遊絲的躺在病榻上,出氣多,入氣少,眼看著就要命送酆都,大夥兒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眼睜睜地看他走往黃泉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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