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賣棺換夫 | 上頁 下頁 |
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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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寒玉搓了搓鼻側。「我是聞出來的,青梅酒是帶著微酸的氣味,下藥的人以為能借著青梅酒的酸味掩其氣味,但熟知酸紅草藥性的人一聞便聞得出一股草澀味。」 蘇明月太過平靜,加上見到戰鐵衣要喝酒時露出的驚慌,讓她對青梅酒的「品質」不敢苟同,趁著推酒之際多聞了兩下,確定是下f北契特產酸紅草。 蘇明月手中怎會有北契人的毒草呢!那就值得深思了。 「那你還讓我喝?小嫂子,你太不厚道了。」真是別人的命不值錢。 車簾子一卷,紅影一現,馬車內多了個面帶怨色的紅衣男子,一雙桃花眼閃著遭人遺棄的哀怨。 「我知道以你的驕傲性子是不會喝別人釀的酒,你覺得不夠風雅,少了釀酒人的風骨,寧可一罎子砸了也不沾一口。」說白一點,就是選擇性潔癖,只有信得過的人釀的酒才進得了他挑剔的嘴,他對人的信任度不高。 「嘖!這算是我的知音嗎?小嫂子,跟了我吧!我們一起風花雪月,賞花論酒……」人間美事,快活似神仙。 「找死——」戰鐵衣一拳揮向他引以為傲的美顏。 馬車空間不大,慕容寫意閃得很驚險。「我們慕容家的男子都很專情,深情不悔,當年我爹不肯尚公主被逐出家門,全是為了我娘一人,他們至今仍恩愛逾常,羨煞旁人。」 慕容寫意之父原是出自高門,卻為了一名女人逃婚,在邊塞一帶建立慕容山莊,此事流傳了甚久,褒貶不一。 「你爹娘情深,不代表你也長情,你那風流性子誰不知曉。」他只會糟蹋好人家的姑娘。 「小嫂子,你家阿湛冤枉我,我是風流而不下流,與人彈琴說詩,漁歌晚舟,可沒讓她們癡迷於我。」爹娘生的長相他也無可奈何,只能做負盡天下的風流種。 慕容寫意聽梁寒玉喊過戰鐵衣一回阿湛後,他便記下了,學她也喊起阿湛了,還不甚尊敬。 「多情比無情更傷人,你會有報應。」梁寒玉給他一句結論。 「這麼狠?」小嫂子竟往他胸口插刀。 「別人知道你無情便不易動情,傷害較小,反之,由於你的多情而讓人產生誤解,不自覺深陷其中,愛得深了傷得也重,也許連命都給了你。」太多女子只想要愛情,情深無悔。 「小嫂子的一番話真是發人省思。」總給人笑彌勒感覺的笑臉不見了,甚為凝重。 「話說回來,你們的鐵弄得怎麼樣了,我幾百口棺都制得差不多了,只差入殮了。」有棺無死人,差了一點。 慕容寫意搖頭,「用不著到幾百口,我估算了一下約一白五十口棺。」說什麼等人入殮,真令人心頭發毛。 「我不管,棺木都做好了,銀子得給我,不然我去向皇帝老兒要——」誰都不能賴她的銀子,錢是她的命根子。 一隻大手迅速的捂住她的嘴,擰著眉的戰鐵衣苦笑著,皇帝老兒能隨便掛在嘴邊嗎?那是殺頭大罪。 數日後,將軍府,蓼花院。 「鐵砂有了,棺材也有了,那流民呢!你們怎麼不安排一下,沒有送葬的人棺木如何出行……」 這兩年天氣還算穩定,雖然不是年年豐收,但糧食上不致匱乏,省著點吃還是能熬過一年,因此離鄉背井的流民並不多,大部分的人仍然願意守著貧瘠的土地留在家裡。 萬事具備,唯獨缺了東風。 唉!東風何在? 「由流民運鐵到軍營並不妥當,他們並非是身手矯健的軍人,一路上若遇上攔路打劫的,此批鐵砂有可能不保,因此皇上下令緩一緩,由我的人來裝扮成流民,護送鐵砂北上。」其實他也有此隱憂,怕風聲走漏遭到劫殺。 「你在開玩笑嗎?有誰會打劫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難道要搶死人當祖宗嗎?」天哪!下道雷吧!把她擊昏了,這麼荒謬的話居然出自鬼將軍的口。 戰鐵衣絕不因微小細節而延誤軍機。「蚊子再小也有肉,聊勝於無,那麼多人一同返鄉身上定帶有銀子,不然一路上的花費打哪來,何況那些棺木也挺值錢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用的木料太好了?」她氣憤,好的棺木也要有三、五口,總不能全是爛木頭拼湊。 其實梁寒玉是稍感心虛的,為了多賺幾百兩銀子,這一批棺材大多是用最差的木料,但其中也摻雜了黃楊木、核桃木、酸枝木,然後又打了兩口沉香木棺材以及香樟木的,價錢是高了一點。 反正是向朝廷請款,讓她多賺一些有什麼關係,於理她幫得上忙,出人又出力,犒賞她一下也是應該的,不然誰肯白費勁為皇上做事。 再說也不能全是破棺材吧!人再窮也不能委屈死在外頭的先人,幾口好棺摻雜在其中也是必然的,演戲要演全套。 「能換銀子的東西都算在財物裡頭,盜匪一旦出動便不可能空手而回,甚至一看沒什麼好搶,便惱羞成怒地將老百姓一併殺掉。」都是大禹子民,不能置之於危險當中。 「那就事先把前頭賊窟全清理了,一路暢通。」開道兼剿匪,護往來商旅安全。 戰鐵衣歉然的望著她。「我們挪不出那麼多人手,要攻下沿途數個山寨非一兩日可成,況且此行不宜驚動太多人,讓朝中某人知曉我們暗中進行的事會錯失良機,無法逮到國之蠹蟲。」 他們要將劣質兵器換下,重新融鑄打出不易折斷的精鐵利器,讓和北契有往來的某人措手不及,心一慌自曝馬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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