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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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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沒什麼音樂素養,聽久了也會麻木,好聽的音樂和好吃的菜道理相同,偶爾為之是痛快、回味無窮,次數一多難免乏味。 雖然大家都說老闆有大師級的才能,可是駑鈍的他還是聽不出感覺,只能附庸風雅的直說老闆絕世風骨。 「薩克斯風?」下意識的一瞧,溫綠菊表情頓時變得僵硬,有些不自在。 優雅柔美的鋼琴師側影如詩如畫,高挺的鼻樑勾勒出滄桑的美感,鬱鬱幽幽帶來一股森林般的蔥郁,深邃的線條柔中帶剛,如同他束成馬尾的長髮逸靜飄然。 而老闆的沉穩和內斂似一座山,雲霧繚繞難掩靜綠水色,魅力天成時給人一種安定的力量,不需仰望也能享受到自然芬多精。 一幅流動的動人油畫理應吸引她善感的目光,可是她的眼睛只瞧見倚靠鋼琴旁的俊雅男子,莫名的惶恐油然而生。 生根的雙足像種在木質地板上,動彈不得地看著一張訝然的俊顏轉為驚喜,酒杯一放揚起個令人心動的大笑臉朝她走來。 怎麼辦?怎麼辦?她該若無其事的打招呼,還是裝作不認識的冷漠轉身,她從沒想到再見他心會跳得如此之快,幾乎要從胸口蹦出來。 沒讓她有彷徨的機會,一具溫熱的胸膛將她包圍,淡淡的男性體味飄入鼻中,她居然有想哭的衝動。 好懷念這種被人擁抱的感覺,好像外面的風風雨雨與她無關,她可以安心的依靠這座避風港,不用害怕暴風雨來臨。 她想自己是有點眷戀這個擁有她第一次的男人,鼓噪的心無法平息。 「溫綠菊,你讓我找得好辛苦。」這個名字的主人從現在起屬於他。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不管他如何迫問,她不曾透露出一、二。 看著她的初行雁迫不及待的先低頭一吻,活似青春期的小毛頭愛欺負喜歡的女孩,非得深烙吻痕才肯罷休,接下來就是算賬時間。 「神仙告訴我你是狡猾的女人,要我拿根繩子將你捆住,以免遺禍人間。」而他是第一個受害者。 一聽見他近乎寵溺的聲音,她不安的心反而平靜。「我相信神仙忙著聽信徒的祈求,沒時間處理這雞毛蒜皮的小事。」 她狡猾嗎? 偏著頭一想的溫綠菊神色認真,為了不讓自己受傷而去傷害別人,或許她存著狡猾的天性,但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她選擇保護自己,放棄一段可能發展的感情。 她不欠他,兩人的地位是平等的。 「你變得油嘴滑舌了,大概是吃了我口水的緣故。」初行雁洋洋得意的凝視多日未見的容貌,一股柔情溢滿胸口。 她瘦了,也黑了幾分,叫人好生不舍,她不會為了忘記他而跑去做苦工吧! 初行雁絕對猜不到他的臆測有多接近,茶莊的主人哪需要親自下茶園採茶,但靜閑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所以她幫忙採茶,讓自己累得沒心思多想。 可是夜半時分的孤寂總難人眠,在最不該想起他時偏是影像清晰,近在眼前的掛人心懷。 「別再吻我了。」溫綠菊伸手一擋,略微局促地看著左右。「你讓人看笑話了。」 有嗎?他不以為然地握住她的手照吻一通,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雙腳一軟地倒向他懷中。 有點卑鄙,但他樂在其中。 「他們是在羡慕我、嫉妒你,我們是令人妒羨的一對。」他不介意有觀眾見證他們的開始。 人證、物證——吻痕俱在,看她怎麼撇清兩人的關係。 她暗歎在心的垂下眼。「我們有什麼令人妒羨的地方,我們從來就不是一對。」 沒人會看重一夜情,偶然交會的絢爛只留給夜晚,她黯然的想著。 「溫綠菊,你吃幹抹淨想不認賬是不是?要不要算算我身上留下你多少咬痕、捉痕……」嘿!害臊了,她還真容易臉紅。 就算她捂住他的嘴巴也沒用,事實勝於雄辯,她這黑鍋是背定了,陷人人罪是他的專長。 「你小聲點,大男人窮嚷嚷成什麼樣子,這種事怎能算在我頭上。」他也有份。 想她一身的吻痕、齒痕才難以見人,久久不消的必須以長袖衣物遮蔽,一見人眼神有異連忙拉高衣領,就怕人家瞧出端倪說起閒話。 換衣服時香苗曾正巧闖入,她還得騙無知的小妹說那是蚊蟲咬傷,讓她緊張得搬來一堆消腫止癢的藥膏在她身上塗抹,懷疑地問她是什麼蟲子,牙印深得要塗三層藥膏。 眼底微露狡色,初行雁大方的擁著她,表現情人的佔有欲。「偷偷溜走的人可不是我,這筆賬不找你算要找誰算?」 「呃,我說過我得回家,是你不讓我離開。」她還沒怪罪他專權霸道,他反而得寸進尺的刮她一記。 「我也說過要送你回家,你急個什麼勁,你能想像一個大男人大熱天的為你張羅午餐跑遍一條街,滿身大汗的提著食物進門卻找不到人分享的情景嗎?」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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