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賴上植物的女孩 | 上頁 下頁


  很少接觸成年男子的裸胸,但她的不自在只在一瞬間,因為凡是人瞧見那一層又一層纏繞的白布,及布上沁出的血跡,相信同情的眼光會多過害羞。

  「小傷。」似看出她心底疑慮,司徒五月微笑地說。

  「小傷?!」他……不會摔壞腦袋了吧?

  「死不了的傷就叫小傷,用不著太擔心。自然姊姊你姓什麼?」他話鋒一轉地問。

  身體上的傷好醫,多休息個……三、五個月。

  他眼中閃過笑痕,既然人家對他不仁,他又何必有情有義,「重傷」的人需要多休養,龍門那些狗屁倒灶的瑣事就丟給閑著沒事做的熱心分子,他們應該非常樂意承擔他的責任。

  「夏,我姓夏。」咦?她沒說嗎?

  「很好,夏孜然,十九歲。」恩人的名字還滿美的。

  「很好?」為什麼她突生寒意,有種毛骨悚然的異樣感?

  「我叫司徒五月,二十五歲,未婚,你可以直接叫我司徒或是月。」這是只有少數人才有的特權。

  「司徒……五月?」舌尖一頓,夏孜然的神情突然變得古怪。

  「我在五月出生,你不用猜想為何不是七月、八月、九月。」看出她心裡所想,他解釋道。

  「噢。」她臉一紅,捂著嘴偷笑。

  若是十一月、十二月出生,那他不就叫司徒十一、司徒十二?人的名字是數字還真奇怪。

  溫眸轉黯,露出難以察覺的狡光。「既然我們已經互相介紹了,接下來的婚禮你屬意幾月?」

  「嗄?婚禮?」誰要結婚?

  有些傻住的夏孜然恍若處於五里霧中,完全摸不著頭緒,稚兒學話般地重複突如其來的大炸彈。

  「你還有親人嗎?宴客名單開給我,由我來安排。禮服樣式就用綴著珍珠的凡爾賽白紗,後曳不必太長,十公尺就好,男女儐相和花童各九人,取諧音長長久久。婚戒你中意鑽石或藍寶……嗯,水晶好了,純白的頂極水晶與你的氣質較為相配,還有……」

  「等……等一下,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先喘口氣?」她聽得莫名其妙,都被他搞糊塗了。

  「不需要,我……」起碼還能再說上半小時。

  夏孜然舉起手,阻止他開口。「你不需要我需要,我頭痛。」

  下意識地輕撫額心墜飾,冰冷的觸覺一碰到指尖,頓時轉化為溫熱氣流,給人無形的力量和安心的感覺。

  她深吸了口氣又吐氣,星眸微閉地想理出這一團混亂,她無法理解單純的做了一件善事,並違背本意地將人收留,為何會讓她的頭一陣陣抽痛?

  「頭痛?」可憐的小東西,往後的日子還有得她受。他故作關心地暗笑在心。

  「很痛,你最好不要發出聲音。」哪裡有砂子,借她埋頭。

  眼不見為淨,她抱持著鴕鳥心態。

  司徒五月輕笑地撫上她柔順黑髮。「一切有我,不用煩心。」

  就是有你才可怕,她覺得自己像是走入無底深淵的祭品,人生的唯一使命是被吃掉。

  夏孜然沮喪地抱著頭,清麗小臉垮成苦瓜臉,努力分析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新娘子要開開心心,愁眉苦臉就不美了,雖然我們相識不久,但我保證會恪盡丈夫的職責,讓你每天幸福得想笑。」夫妻同命,他有的,她絕對少不了。

  「再等一下,你說的新娘子是指誰?」她心存僥倖地乾笑。

  「你。」他指著她。

  「那丈夫又指誰?」璀璨如星子的水眸慢慢圓睜,透著微惱。

  「我。」他指指自己。

  一向樂觀的小公主忽覺心口沉重。「請問,你什麼時候求婚的?」

  「現在。」

  「……」瞪!瞪!瞪!瞪得她火氣上揚。「我有答應要嫁給你嗎?」

  「是沒有,不過……」噙著笑,溫和的眼中多了一絲有趣的興味。

  「不過什麼?」她不信他能掰出什麼歪理。

  司徒五月笑得像只偷吃魚的壞貓,逕自執起她的手一吻。「你得對我負責。」

  「我負責?!」酥麻的手背傳來滋滋的電流聲,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對!你侵犯我的清白,必須負起維護我名譽的責任。」她休想逃避。

  「你的清白?!」她幾乎是驚跳地一吼,兩眼像見到怪物似地瞠大。

  「男人也有節操的,我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你糟蹋了,你不負責都不成。」報恩兼報仇,她沒有拒絕餘地。

  「停——」天呐!她遇到瘋子了嗎?「我幾時糟蹋了你的身子?」

  好人有好報是天大的謊言吧!大家都被這句話給誤導了。

  表情一變,他悒鬱地糾著眉頭。「就在你救我回來的那一天,你那好色的紅菱小口輕薄了我的男兒雄風,還一口含得正著。」

  「……」無言,夏孜然嫩白的雪顏瞬間紅似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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