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賴上植物的女孩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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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沒心眼的小白兔? 有些想笑的夏孜然抿緊唇,免得不慎流泄出笑聲,讓羅叔以為她在嘲笑他的杞人憂天。 「好了,羅叔,我要去睡了,你可以安心地回去陪老婆啦!」推了推管家公壯碩的身體,她發現自己真的力小如兔,無法動他分毫。 「安心?」羅漢強眼神古怪地斜睨一牆之隔的通道,「你認為我真能安下心嗎?」 一男一女同處一處,通常代表危險,即使對方包得像埃及木乃伊,而且受傷頗重,幾乎沒有力氣下床,但只要是男人就一定有獸性存在,誰敢篤定快死的人不會突然化身為野獸一逞獸欲。 要讓他疼愛的小姐獨自面對一頭獅子,他能不擔心嗎?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第二章 「你就是自然姊姊嗎?」 白白淨淨的小臉蛋只有巴掌大,眉兒彎彎像在笑的楊柳,星眸生輝似最耀目的黑鑽,一眨一眨地綻放最純然的光彩。 她的個子不算高,有些偏瘦,骨架纖細腰肢不足盈握,黑如烏木的長髮披散在肩後,笑起來有個淺淺的小酒窩,雖然不是明媚的大美女,卻給人我見猶憐的感覺,教人忍不住想伸手撫摸她的發,多疼她幾分。 渾然天成的純真氣質乾淨得讓人找不到一絲雜質,仿佛與自然同化,融入純綠世界裡的森林妖精。 這是司徒五月對夏孜然的第一印象,不過,人的外表不一定與內在相符,越是擁甜美的容貌越有可能是毒蛇的化身,包藏禍心傷人僅在瞬之間。 所以他對她的看法得保留,得經由一股時間的觀察才能確定她是否表裡如一。一生遇到一個人神共憤的魔星已經是上蒼給他最大的磨難,他不想擁有更悲慘的人生。 「我的名字叫孜然,孩子們的發音不甚準確,也就由著他們自然、自然地叫了。」反正知道是喚誰,不用太刻意去糾正。 「你幾歲?」看起來好小,像是會走動的陶瓷娃娃,脆弱得一碰就碎。 「啊?」夏孜然愣了一下,有點接不上話。 通常昏迷多日的傷患一清醒,不是先要水喝就是喊餓,不然也會茫然地先問自己身在何處,再想辦法和家人聯繫報平安。 再者也會先瞭解目前的處境,例如自己傷得重不重,受何人所救,幾時能出院,醫療費用如何計算,需不需要找個看護來照顧等等。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已經令她有些怔愕,畢竟哪有人不先關心自身的處境,反而一把捉住走過眼前的女孩質問對方身份。 「你滿十六歲了嗎?」司徒五月的目光流連於她玫瑰色澤的唇,眉峰明顯往眉心點一攏。 「呃,我十九了,有什麼問題嗎?」這人真奇怪,她幾歲關他什麼事。 「十九……」他思忖片刻,輕撫青髭新長的下巴。「應該還沒嫁人。」 夏孜然星眼大睜,不太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你不問是誰救了你嗎?」 「是你。」他不假思索地說道,眼露濃濃笑意。 「你怎麼知道是我,也許是其他人。」她不服氣地噘起小嘴,篤定的語氣讓她覺得刺耳。 他笑了笑,眼神柔如秋水。「因為我聽見一群孩子叫自然姊姊。」 她三番兩次害他掉下地,又踩過他的手腳,像拖死人一般地讓他以背磨地,加重傷勢,還「非禮」男人最脆弱的一點,要是輕饒她,怎對得起自己快消失的良心? 「可是你不是昏死過去了?」她驚呼,認為不可思議。 快死的人哪能知曉周遭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他靈魂出竅得以窺視一切。 「不,我只是受傷甚重,並未昏迷,但拜你所賜,最後我還是被你摔暈了頭,難再保持清醒。」噙著笑,看似清澈的瞳眸中閃過一絲怨懟。 「啊!是……呵……呵……是這樣嗎?」感覺有陣寒意迎面而來,她不自覺退了兩步。 「當然,我還是得感謝你的救命大恩,若非你見義勇為地伸出援手,我大概會化作一攤爛泥,葬身魚腹。」成為魚消化後的排泄物。 有句古諺曾說,今生無以回報,只得以身相許。唉!她是不是該認命點讓他報恩,以免下輩子再繼續糾纏,沒完沒了地拖過一生又一生。 「呃,舉手之勞不用客氣,正巧路過而已。」怪了,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些邪惡。 夏孜然不敢直視他的眼,因為從頭到尾她都沒想過要救他,若非身邊跟著一群崇拜她到極點的孩子,她絕對會見死不救。 其實她是很怕麻煩的人,而且不喜歡和成年人打交道,他們的心思複雜又詭譎,往往心口不一地想東想西,不若小孩子的天真無邪。 只是儘管她很討厭和人太親近,卻又不能不收留他,怕那群孩子問起他的狀況,她卻無言以對,「自然姊姊」的光環將一夕之間消失,而成為壞心腸的皇后。 「受人恩惠當泉湧以報,千言萬語皆不足以形容我內心的感激,日後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無妨,我一定盡全力配合。」有恩必報,有仇……誰也逃不了。 「你?」夏孜然懷疑的目光瞟向他那裹上紗布的傷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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