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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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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其自然吧!各人有各人的際遇,不是我們想要扭轉別人就一定會接受,也許那才是他們想要的。」 人不是神,不能決定他人的明天,他們唯一能做的事便是無愧於心。 「好,我聽你的,不要試圖去改變既定的事實,不過下絕子散的人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動他的如意就是觸他的逆鱗,就算是親兄弟也要付出代價。 一聽他要追究到底,孫如意面上多了難色。「怕是有點難,你現在吃的玫瑰甜糕裡摻了紅花。」 「紅花?」聽起來好像不是什麼好東西。 司徒飄花從迎親到回府連口茶都沒喝,更遑論吃食,這會兒也餓了,有現成的吃食就順手一拿。 原本覺得酸酸甜甜味道還不錯,只是一聽妻子特意提起,那含在嘴裡滑膩的口感就有些變味了,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紅花是一種藥材,能祛淤止痛,活血通經,治產後淤滯腹痛,斑疹紫暗,連跌打損傷都有很好的療效。」 這東西用對了地方是一味好藥,能調節人體內分泌,加速新陳代謝,排除體內毒素使細胞再生,美白肌膚。 司徒飄花朗目一揚,放下吃了一半的玫瑰甜糕。「前言就不必了,你直接跟我說會有什麼傷害吧。」 「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影響,至少對目前的我們算是雞肋,紅花對懷有身孕的人才有害,過量了會滑胎。」而他們尚未洞房,這事兒還真的關係不大,吃吃無妨。 「什麼?」他臉黑了一半,阻止妻子吃桌上的所有糕點。 防患於未然,雖然他們還沒進展到圓房這一步,可是該提防的事還是得謹慎為上,不可掉以輕心。 「我餓了。」對於一個吃貨而言,不讓她吃十分痛苦。 「一會兒我叫人送來飯菜……啊!不行,廚房那一塊歸大嫂管,她這人心眼有點小,要不過兩天我也在咱們這裡建個小廚房,別用大廚房準備的菜肴。」 嗯!這主意好,他早該想到了。 看他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她忍不住好笑。「矯枉過正了,我會醫術,在吃食方面我還是有把握的。」那些人在飲食上害不了她,她自有應對之法。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若非有你的提點,岳父怎會多留一份心,發現岳母中了蝕血的毒。」岳父雖是仵作,可是在這之前也學了十多年醫術,他卻沒看出同床共枕多年的枕邊人並非身受病痛,而是有人故意下黑手。 「司徒……」 「叫夫君,或是飄花哥哥。」他們已是夫妻,不能生疏的連名帶姓喊人。 其實他有個不為人知的小心思,就是讓如意妹妹喊他一聲哥哥,那軟糯的嗓音能把人的心給融化掉。 府中最小的司徒飄花打小就想有個妹妹,每次一聽到孫如意用嬌軟的聲音喊孫玉豫哥哥,他就非常嫉妒的想把人家的妹妹搶回府。 如今如願以償了,別人的妹妹成為他的娘子,以後不用去羡慕人,小鳥兒飛進他屋裡築巢了。 「是,飄花哥哥,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在我們喜床床頭掛的香囊裡面裝的是麝香,麝香聞多了會導致不孕、滑胎。」她本想明兒一早再叫青蟬處理,乾脆現在一併講了,省得多費心。 一句「飄花哥哥」聽得司徒飄花渾身舒暢,腳離地三寸飄飄然一般,但是最後一句又讓他跌回地面,神色陰沉的瞪著紅得招人的繡鴛鴛戲水香囊,昨兒看了還挺心喜的,此時卻刺眼的想撕成碎片。 「還有什麼該說的?」他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所有人都容不下他……不對,是容不下他有自己的孩子。 「銅胎三足蓮花燈裡的燈油摻了嗜睡香油,會讓人越睡越想睡,成天精神不濟;紫金熏爐用的熏香也不對……」她又挑了幾處不妥之物,每挑一處,司徒飄花就臉黑一分,挑到她都不好意思開口。 孫如意很想問她的飄花哥哥,你做人這麼失敗嗎?居然每個人都想對他使壞,無人想對他好。 真是可憐的孩子。 司徒飄花若知曉她心裡在想什麼,肯定會跳出來大聲喊冤,真的不是他人緣差呀! 是他有個望子成龍的親娘,整天對他上面幾個哥哥不苟言笑,疾言厲色,仗著國公夫人的身分要幾個媳婦晨昏定省,把人整得死去活來。 他則是被牽連的,恨花連盆,大家把不能向趙氏發洩的怒氣全宣洩在他身上,他過得越慘,他們便覺得得到補償,更變本加厲的朝他下手。 「說完了?」 看到臉黑得不能再黑的俊俏夫君,捧腹的孫如意笑到不可自抑。「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關起門來過我們的日子,不用跟他們摻和在一起,你主要是為皇上辦差,做好分內的事也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了。」 司徒飄花是皇上的皇家暗衛統領,不是軍中的將領,即使功勞再高也都是私下封賞,給的大多是真金白銀,鋪子莊園和田畝之類實用的東西,而非功名和封號,因此皇上用他這把刀用得很順手。 至親至疏夫妻,司徒飄花對孫如意那是全無保留,他倆認識太久了,實打實的青梅竹馬,雖然有一段時日走得不近,可是在生死垂危之際,救他的是孫如意,兩人的緣分也是從那時續上,從此再也分不開。 司徒飄花每次出任務都很怕回不來,因此他買了個三進宅子記在她名下,他將自己所得的賞賜和私人財物都放在宅子裡,哪天他要是真的出事,裡面的東西全留給她。 因此孫如意比他更清楚他的身家,他的鋪子和田地也是她替他管著,兩個人不成夫妻都不成,因為早綁在一塊了。 「如意,你真好。」只有她看見他的好,不認為他無可救藥,還願意嫁給隨時處在危險中的他為妻。 她失笑,反手摟著他的腰。「這話你說過了,換個新詞。」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了,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他低聲念著李之儀的詞,眼中濃情如江水一般深不見底。 「定不負相思意……我亦然。」她願為他穿越千年,從此住在他心底,與他共看春花秋月。 「如意……」有她真好,心是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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