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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被廢的太子仍不死心,暗中與舊部勾連妄想翻身稱帝,皇上知道後氣得吐血,再不肯饒恕,下令將東宮一干人斬首示眾。

  原主比較幸運,尚未推出午門就先病死了,孫至元托了一名老太監將她的屍首送出宮,埋在溫氏的墓旁,原主死後並未投胎,在人世間徘徊了數日,只見一身明黃的新帝登基,還沒看清新帝面容便被一道白光打散,再睜開眼已重生回到七歲那年。

  「如意,你放心,我會保護你,沒有人能將你從我身邊奪走。」司徒飄花愛憐的雙手環抱新婚妻子,與她頭抵著頭互相依偎著。

  未來的她有他守著,應當長歡喜。

  「嗯!我相信你。」她輕偎著他,但願歲歲年年,白頭相守,往後的人生無風也無雨,歲月靜好。

  「太子氣數不長了。」太子活著,他一日也不能安心,看來是該下決定的時候了。

  「你是說……」她心微驚。

  「任何想和你過不去的人,我都會……」一一剷除。

  這未竟之語孫如意懂,兩人眼神一交會便心意相通,再多的情意不需要千言萬語,只在四目相望中。

  情之一字,不知何起,卻深入骨髓,無法拔起。

  「對了,合巹酒,我們還沒喝呢!喝了合巹酒一輩子和和樂樂,永不分離。」他眼神一閃,將酒斟滿,勾著妻子的手共飲一杯交杯酒。

  他想若是妻子喝醉了……呵呵,那就任他上下其手,為所欲為了。

  司徒飄花臉上帶著喜孜孜的笑意,湊近酒杯欲飲一口,誰知他才靠近,孫如意忽地將他的臉推開,搶過他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潑。

  「酒裡有毒?」他問。

  她搖頭。「不是毒。」

  「那是什麼?」他絕對相信妻子,她不會害他。

  「比毒更惡毒。」她知道恩國公府家宅不寧,不同母所生的兄弟彼此不和,但沒想到有人如此下作。

  她學了多年醫術,本身嗅覺優於常人,淡淡的酒味一沁入鼻息,她便聞到類似杏仁粉的氣味。

  聞言,他雙目冷銳。「何物?」

  「絕子散。」讓人無後比殺人父母更可恨,攸關子子孫孫的傳承,香火斷絕,死後無人祭拜,這可是最不孝之事。

  「什麼,絕子散?」司徒飄花驚地站起,臉上血色全失。

  孫如意拿起裝酒的酒壺放在鼻下一聞,她面色更為凝重。「若是我喝完整壺酒,這輩子都別想有自己的孩子了。」

  「如意、如意,我差點害了你……」他咬著牙,眼眶泛紅的緊緊將人抱住,怕一鬆手就會失去她。

  「沒事,我會醫術,他們害不到我,不過……」她有些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太子的事要緊,府裡的害蟲也要揪出來,不能任其恣意張狂,暗下毒手。

  「你……你大哥、三哥他們會不會中了暗算,長房除了病弱的女兒便無其他子嗣,而三房連個影兒也瞧不見……」除非真的身子有礙,否則必定有鬼。

  庶出的二房、四房並無這情形,他們的孩子一個接一個,唯有嫡系無子,多年來毫無動靜。

  而日她又在酒中發現絕子散,不管是不是只針對她,都有查的必要性,這麼個躲在暗處的黑手,任誰都不安心。

  整日防賊太累了,她不想疑神疑鬼懷疑身邊的人,為今之計是找出這個泯滅天良的人,給予應得的懲處。

  驀地,司徒飄花雙唇抿起,兩位嫡兄對他疏離,並無手足之情,但他並不樂見他們無後。「能診得出來嗎?」

  他指的是兄嫂四人。

  「能。」身體最老實,不會說謊。

  「恢復得了?」他問得澀然。

  孫如意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很難。」

  「很難?」他眼底一閃冷意。

  「我不知他們中招多久,這是難一,也不曉得用量多寡,這是難二,若是一、兩年內也許還能調養看看,過了早已成定局,何況他們也不見得相信我的話,這是難三。」最後這一難才是真難,治不治得好是一說,問題在那兩房人根本不信只會吃喝玩樂的司徒飄花,視他為無物。

  「也是,他們根本不稀罕我的幫助,說不定還認為我危言聳聽,想和他們爭世子之位。」他冷笑的自我嘲諷。

  恩國公府的世子之位原該由嫡長子承繼,但是因為他胎裡帶來的弱症,司徒皓天深恐他養不活,因此雖然上奏請立世子卻留有後話,若是長子無子便要讓賢,世襲罔替的爵位不能斷在長子這一代。

  嫡長子不行,還有嫡三子,總有一個能生吧!

  偏偏恩國公府三公子至今仍無音訊,兒子在哪還不曉得,他想擔起世子之位也很難,生不出來就是生不出來,娶了一堆妻妾卻沒一個有用的,只知道爭風吃醋,互扯後腿。

  而唯一的嫡子只剩下司徒飄花了,若是先讓他誕下嫡長孫,那麼其他人就該歇菜了,畢竟不論長子或長孫,都是爵位第一承繼者,因此第一個出生的嫡子相當重要。

  除非所有嫡子都生不出兒子,這才會改嫡立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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