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吉星如意 | 上頁 下頁
五十二


  「別喊如意,我真的餓了,新婚第一夜餓暈妻子,傳出去多丟臉。」她嬌俏的一眨眼,笑得如花綻放。

  深深被她的笑容迷住的司徒飄花吻上激濫紅唇,將她攔腰抱起。「哥哥可是京城一紈褲,怎麼能讓人笑話,妹妹大膽的把自己交給哥哥,哥哥帶你吃遍全京城。」

  「不許食言。」她可不好討好。

  「不食言。」小指一勾,蓋印。

  ***

  「你……你們想氣死我是不是?尤其是你,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說你什麼,浪蕩成性的紈褲子弟,一輩子成不了大器的廢材,自己沒出息還帶著媳婦出去浪,把人家的閨女都帶壞了!」

  被指著鼻頭罵的司徒飄花不痛不癢,一副我耳聾聽不見般以小指挖挖耳朵,眼睛左飄右飛,就是不看正在發怒的娘親,她的恨鐵不成鋼對他而言太為難了。

  他不能成鋼,從他以下三代最好以平庸示人,恩國公府的恩威太重,令上位者感到威脅忌憚。

  可是他娘不知道恩國公的封號就是讓他們安分點,不要起旁的心思。

  「居然有人看見你們在成親的當夜出現在合歡樓!合歡樓是什麼地方你不知情嗎?那是青樓,男人飲酒作樂的去處,你……你們……國公府的聲望都被你們敗光了!」他這個孽子,為什麼不多幫她想想,在國公府當家有多難。

  婆母,我知道你是指著禿驢罵和尚,真正怪的人是媳婦,雖然你話裡沒有一句責備,可字裡行間都透露了媳婦沒有管好丈夫,讓他一如既往的胡鬧,完全沒有收心,娶媳婦何用,只是多個笑話。孫如意眼觀鼻、鼻觀心,心裡默念著。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張無忌因滅絕師太的強橫狠惡而了悟《九陽真經》要義。

  但她婆母……不是滅絕師太,只是性子橫了些,習慣將所有人掌控在手掌心,誰不聽話就是忤逆。

  「我苦口婆心的說了多少遍,你怎麼聽不進去?本想你到年紀也該談論婚事了,娘看中你姨母家的小表妹,她爹好歹是兵部侍郎,能提攜你一二……」誰知竟然娶了個仵作的女兒,她都不曉得怎麼跟親戚解釋,連門都不敢出。

  嫌棄呀!這是有多嫌棄,連兵部侍郎都搬出來了,想壓她當仵作的爹,親都成了還能退貨嗎?皇上賜的婚,相信趙氏也不敢抗旨,跑進宮裡抱著皇貴妃娘娘的大腿痛哭。

  聽著婆母有意無意的指桑駡槐,站得有點腿疫的孫如意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往某個皮厚的傢伙大腿一紮——

  「啊!」

  一聲慘叫,打著盹的恩國公司徒皓天猛地抬起頭。「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誰家失火了?」

  咦,一、二、三、四、五,五個兒子都在?

  真稀奇,倒是湊齊了,每回總會少上一個。

  「爹呀,沒失火,是你後院著火了。」司徒飄花訴苦。

  你夫人好大的火呀,燒得他皮肉痛!

  他家娘子也是好生狠心,手指長的針就這麼插入肉裡。司徒飄花眼帶哀怨,輕揉針紮的大腿。

  他只是帶娘子去視察他們合開的產業,順便用個膳而已,真沒做什麼事呀!娘太大驚小怪了,一聽到「合歡樓」便頭頂冒煙。

  「後院著火?」司徒皓天往自家夫人一瞄,見她怒氣衝衝的瞪著眼,他繼續保持懼內的姿態,明哲保身。

  年輕時他還是叱吒風雲的大將軍,聲威遠播,領軍百萬,如今他只想逗逗鳥、喝兩口梨花白養老。

  小輩的事他不想管,也管不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先人打下的基業夠他們享用一世了,皇上對他們恩國公府抱持著什麼態度他自然清楚,所以他才解甲歸田,乖乖待在府裡,願能壽終就寢。

  「孽子,你給我跪下!都是我平日太縱著你才會無法無天,你已經不小了,要什麼時候才能懂事,不讓爹娘為你操心。」兒子一點也不能體諒她這當娘的苦心,她都為他籌謀到花顏憔悴了。

  趙氏小了司徒皓天十來歲,她還年輕貌美,三十來歲看起來和長媳差不多,說是妯娌也有人相信。

  因為是繼妻的緣故,她一入門就是四個孩子的娘,不管嫡出庶出的孩子都已經懂事了,只認生養的娘,根本不把她當娘看待。

  也罷,不是自個兒肚皮生出來的也疼不了,既然他們不敬她,她也不枉做好人還遭嫌,大家各過各的,只要不找她麻煩,她睜一眼、閉一眼多省事,但是……恩國公世子的位置只能是她兒子的。

  那病弱的長子哪裡承受得起這個位置,保命都來不及,庶子更別說了,給他們吃、給他們喝、給他們銀子花用已經夠對得起他們了,還敢妄想登天。

  「與我無關,別扯上我,我一向放牛吃草,他不吃我總不能按著他吃。」司徒皓天慢悠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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