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降服魯男子 | 上頁 下頁


  或許他微帶惱意的心態反應在手勁上,原本就薄的小布巾越洗越薄,搓著、揉著不會發出抗議聲,但卻漸漸地失去原先的柔軟度。

  直到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當他得意揚揚的攤開手帕想證明白己也有點本事時,純白的手帕上面多出三個洞,遠遠望去像是一張人的臉孔,兩個眼睛和張開的嘴巴正好在正中央,笑眯眯地十分逗趣。

  但是沒人笑得出來,楊天款一言不發的把他手中的手帕拿回,稍微擰乾摺成四方形,握在手心向他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走回教室。

  蕭沐風懊惱地直罵自己笨蛋,一直想找機會道歉,可是始終說不出口。

  而楊天款的父親在一個月後拿了張離婚協議書,由大陸回來要她母親簽字,但是母親不肯離婚和丈夫大吵了一架,自此父親離家再也沒有回來過,直到死亡的消息由對岸傳來。

  「對不起。」

  「咦!對不起?」什麼意思,怎麼突然冒出一句道歉?

  搔著頭,蕭沐風乾笑的朝楊天款鞠了個躬。」十年前洗壞你的手帕非常過意不去,老想著欠你一句抱歉。」

  「有這回事嗎?我完全不記得了。」那麼久遠的事情她早忘得一乾二淨了,哪還記得住。

  活在當下,放眼未來,忙碌的生活占去她大半的時間,哪還有心思緬懷過去,她不是會將一、兩件小事放在心裡的人。

  「你忘記了不代表我也一樣,心懷愧疚的人總是記得特別清楚,執著還你一個公道。」這是為人處世負責的態度。

  但不可否認自己是因為她才低頭,若換了其他女人他理都不想理,管她死活,一件陳年往事哪值得他掛懷在心。

  沒想到時間半點不留情,居然已經溜走了十個年頭,他們都由青澀無知的慘綠時光蛻變成現在的模樣,一個當了警察,一個是檢察官,這也算是一種緣份。

  不過她真的沒什麼改變,以前就一副淡然的氣質,老以事不關己的態度要他們自律,不會以班長的身份予以喝止。

  尤其她的容貌更是毫無變化,清清純純的不施脂粉,皮膚跟十六、七歲差不多,嫩得足以滴出水來,完全看不出」長大」的痕跡。

  蕭沐風克制自己的視線別往下掉,鎖定肩頭以上的部位,免得他想入非非直噴鼻虹,讓自個兒難堪。

  「人活著最重要,身外事下必太計較,我記住你這份心意了。」他和以前一樣可愛,讓人忍不住想笑。

  「啊!活著最重要……」他笑得靦腆,神情微窘。」差點忘了今天來的目的,你說你收到恐嚇信件是不是?」

  臉色一正,蕭沐風眼露專注的詢問案情。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恐嚇信,信中並無實質的威脅,只是一再地重複要我反省曾犯下的過錯,並寫些類似警告的字眼。」以專業眼光來看還構不成犯罪事實。

  「能讓我看看內容嗎?」他想並未如她所言簡單,否則以她不愛生事的個性絕不會求助警方。

  「好,我找一下。」應該放在第三格。

  凡事一絲不苟的楊天款將準備好的資料夾抽出,她習慣把文件分門別類的收好,並裝訂成冊填寫上頁碼,好方便隨時查閱。

  她一共收到十六封信,由一個多月前開始出現在她周圍,起先她不以為意,當是別人的惡作劇,隨手一收放入抽屜裡便不再在意。

  可是這樣的信件不斷出現,由一個禮拜一封到逐漸縮短三、五天一封,甚至三、兩天就看見它的到來,她自然不能等閒視之地當是玩笑。

  請求警方幫忙是為了以防萬一,她不想自身的事情牽扯上她的家人,對方既然知道她住的地方,便有可能趁機加以傷害。

  「這是威脅信沒錯,你最近可曾得罪什麼人?」一看完信的內容,蕭沐風的神色變得慎重。

  楊天款淡笑的揚揚肩,」你看我是會得罪人的人嗎?一切我都秉公處理不循私枉法,該收押、該拘留的嫌疑犯我一個也不放過。」

  寧可錯捉一個接受司法調查,也不願錯放一個罪犯蔑視法律,光明正大向公權力挑戰一再犯案,一拖數年無法加以制裁。

  「你還是一板一眼照著規章辦事,你沒想過偶爾任性一回嗎?」她讓他覺得辛苦,毫無生活情趣。

  「要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視規矩為無物,你大概不用想休假了,光是捉人就捉得你手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想改也改不了。

  她的個性很早就定型了,打小她便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不會阿諛奉承更不懂裝腔作勢,實實在在的腳踏實地,她想她到死都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唉!他真的想休假,可是……你經手有幾件案子?」

  「那要看待審還是審理完畢,我翻一下資料,檢察官的工作沒有一天是空閒的。」每天都有新的案件發生,不分例假日。

  「我瞭解。」蕭沐風心有同感,警察的職務也不輕鬆,一天到晚在外面跑。

  「目前待審與審理中有三十七件,已結案的大約二十六件,但這只是半年內的統計資料,你要過去幾年的嗎?」她指指左手邊櫃子裡上千件的歸檔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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