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降服魯男子 | 上頁 下頁
十一


  咋舌的蕭沐風為之一怔,笑不出來地睜大眼。「你的工作一向這麼重嗎?」

  光那一份份的檔案就夠他看得眼花撩亂,若再加上她初入檢調單位工作的那幾年,他肯定會被壓得喘不過氣。

  「還好,都在我熟悉的範圍內,辦來還挺順手的。」她指的是目前偵辦的案子。

  「那你經手的案子中,有沒有哪一件較不尋常,頗有可疑之處的?」不可能完全沒有一點端倪,信中的文字明顯指控她草率行事,未查明事實真相便誣陷人入獄。

  由字裡行間可看出犯案者已不幸死在獄中,未能等到刑滿出獄,導致親近的人深感不滿,以恐嚇的方式發洩心中憤怒。

  至於「上帝的審判近了」,「主耶穌無法饒恕你的罪行」,「神的兒女以鮮血代替眼淚」,他判斷寫信的人應該是虔誠信徒,有著堅定信仰,期望藉著宗教的力量使人心生畏懼。

  而且他還從中得知一個訊息,其人必受過下低的教育,略帶不算嚴重的偏執。

  楊天款仔細的回想,表情甚為嚴肅。」是有幾件出了點麻煩,對方揚言要報復,不過事過境遷也就淡忘了,那些人自然而然的消失。」

  「是怒氣平復了還是伺機行動?你再想清楚有沒有被跟蹤的異樣感覺。」必須多方面考量才能預作防備。

  人無傷虎心,虎有害人意,潛在的危險防不勝防,誰也料不准平時在家中出入的熟人會突起殺機,為了誰都料想不到的小事狠心下手。

  表面上看來是風平浪靜,但誰會知道旁人的心裡在想些什麼,犯罪者的心理較常人深沉,由外表看來是看不出所以然,他們會喬裝得跟平常人沒兩樣。

  人是最不可預測的生物,思想邏輯往往會超出所能理解的範圍,讓人無從捉摸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事。

  「跟蹤的感覺倒沒有,不過我不喜歡對方連我住在哪裡都一清二楚,那會讓我的精神感受到壓迫。」最近她會特別注意有無關緊門窗。

  那是一種無法放寬心的約束,時時刻刻想著對方現在是否正在監控中,不論吃飯、走路、處理公事,甚至洗澡時都會先懷疑一番。

  以往的自在已被疑神疑鬼取代,她再也沒辦法以輕鬆的態度處之泰然,凡事加了變數總會令人不安,她希望這件事能趕快落幕。

  「你說的這個我可以幫你多注意注意……咦!你的手上怎麼有傷口?」一向粗心的蕭沐風居然發覺到她指上有不到一公分長的傷痕。

  「喔!被魚鉤紮到,已經快好了。」她笑笑地感謝他的細心。

  「你釣魚嗎?」她的手臂還沒他一半粗,拉得起掙扎的魚身嗎?

  抬起手,楊天款動動少運動的手指頭。「是被信裡的魚鉤所傷,我沒發現……」

  「什麼?已經出現傷人的動作你怎麼沒說,虧你還是專辦這類刑案的檢察官。」蕭沐風氣急敗壞的一躍而起,口氣極惡的一吼。

  「我說忘了能處以緩刑嗎?你現在的神情真像捉到妻子通姦的丈夫,一臉猙獰地質問她為什麼要背叛婚姻的忠實。」楊天款不疾不徐的說道,神色自若。

  「你……你什麼時候學會消遺人?」大熊頓時成消氣的氣球,欲振乏力。

  一個人一生中總有幾個命定的剋星,能夠讓人氣得牙癢癢卻拿他沒轍,看人在一旁幹跳腳還能一如往常的做自己的事,絲毫不懂對方在氣什麼。

  這是蕭沐風的切身之痛,他就是搞不清楚女人心裡在想什麼,甚至被她們搞得更迷糊。

  他實在不明白,自個差點翻桌子和局長大人杠上,並申請一級保護令做二十四小時全面貼身保護,甚至揚言要罷工才換來的特權,楊天款居然反問他為何浪費警力,何不把精力花費在搜證上好早點結案。

  她也不想想他是為誰辛苦為誰忙,三餐不定地跟著她上山下海找死人骨頭,還得應付對他身份產生質疑的閒雜人等,而她的回報竟是要他捧著發臭生蛆的大腿裝袋。

  認真的女人最美麗雖然說得有幾分道理,但沾上一身屍臭就不美了,可為什麼他還是覺得她臭得很有氣質,像亂葬崗裡冒出的一朵蘭花?

  傻了、瘋了、顛了、癡了、狂了,事隔十年他還是一樣喜歡她,不因時空的阻隔而減少半分,越陳越香使人迷醉。

  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變得不像自己,恍若青春期的男孩一見到暗戀的女孩就兩眼發光,不由自主地想去靠近她。

  「咦!你有煩心的事嗎?我聽見你在歎息。」還挺哀怨的,不太順心。

  有,我煩惱的人就是你。」初步的搜證工作完成了嗎?我看你都一身汗了。」

  「快了、快了,等法醫勘驗後就有粗淺的結果,接下來的比驗就只能等化驗室的報告了。」像血型、毛髮之類的監定全賴科學儀器。

  「你是說我們可以走了吧!不必等那些看熱鬧的人。」真不曉得他們來幹什麼,從頭到尾沒見一人插手幫忙。

  「他們是你局裡的同事,你不用去打聲招呼嗎?」瞧他臭著一張臉像在跟誰賭氣,那模樣真像個孩子。

  「不需要,我當他們是死人。」視若無睹。

  一個個杵著不動當來觀禮,他會理他們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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