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紅娘闖高門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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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爹的心裡已經沒有你有那麼困難嗎?你不走出來,誰能拉你一把,你總以為有朝一日爹會接我們回府,你們能重回昔日的時光,但是……破鏡難圓,縱使修補過也是有裂縫,你真能如願以償,毫無芥蒂?」 那是騙人的,不可能沒有怨恨,時間磨出的傷口要用時間去治癒,即便有那麼一天-他們的路還長得很。 宮夫人沉默不語,向來唯唯諾諾的女兒忽然變得言詞犀利,她不知道該傷心丈夫的狠心絕情,還是驚訝女兒不再是個要糖吃的小丫頭了。 「咳!咳!別介意,你們母女倆繼續閒話家常,當我不在。」夏侯禎以扇柄輕拄下顎,斜眸一睇。 驟然想起有客在堂,宮夫人抱歉地拭拭淚,溫婉的苦笑。「讓你見笑了,婦道人家一時的失態。」 「不必介懷,我母……親亦是水做的,動不動就兩眼淚汪汪,梨花帶雨。」女人的通病,見怪不怪,只要不把眼淚往他身上抹,他都可忍受。 身為皇家龍子,他的母親自是後宮嬪妃,位階雖不高,但總歸是皇上的女人,稱之母妃並不為過。 「還讓公子來安慰老身,實在慚愧……對了,羽兒,公子有傷在身,會在莊子住上一段時日,你要細心招待著,不可有一絲怠慢和不敬。」 「咦!你受傷了?」仔細一瞧,她這才發現他的臉色略顯蒼白,唇色淡了些,銀白錦衣換成了青色流雲暗紋織錦長袍,左肩靠近胸口處微微沁出不太明顯的暗紅血絲。 勾起唇,夏侯禎神色自若的淺笑。「小傷,要不了命,只不過得借個地方養養,沒什麼大礙。」 「也對,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她小聲地嘀咕著,莊子裡多了一個他,她不太踏實,莫名有些不安。 「咦?你說什麼?」聽得一清二楚的夏侯禎假意沒聽見她的自言自語,逗她逗上了癮。 很適合當牆頭草的宮徽羽連忙收口,端起含蓄的笑顏。「我是說還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總不好無禮地胡喊一通。」 「他是夏……」 宮夫人正要開口點明夏侯禎皇子的身分,但是驀然一沉的冷然眼神掃至,話到嘴邊化成輕煙,散了。 「我姓甄,單名一個夏。」越少人知道他,那些人找到他的機會越低,也能確保莊園內所有人的安危。 「甄夏?」真嚇?還假嚇呢!什麼怪名字。 「你可以喊我一聲甄哥哥,羽兒妹妹。」他眼波一送,頓然桃花朵朵開,魅惑至極。 甄哥哥?羽兒妹妹?她的雞皮疙頓時一粒粒立正站好。「甄公子,你打算住多久?」 「看情況。」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月餘。 「你看我們莊子裡以女人居多,能挽袖幹活的家丁少得可憐,平日自給自足所獲不多,你要不要添補一些金銀俗物,我們怕養不起你這貴人。」以他的挑剔,肯定不好侍候。 「羽兒,你在幹什麼,你怎麼可以……公子肯到我們莊子是我們的榮幸,豈可滿口荒唐。」是她沒教好女兒,讓她學著那些鄉野婦人一般出口粗鄙,她太羞愧了。 「親兄弟明算賬,他吃我們住我們的,理所當然要意思意思一下,要不然他住得也不安心,你說是吧!甄公子。」做人要實際點,沒有比白花花的銀子更善解人意的東西了。 餓死的是窮人,噎死的是富家翁,她們都苦哈哈地勒緊腰帶過日子,為何不能發揮羅賓漢的精神,劫富濟貧? 「夫人別急著苛責令嬡,她話中倒有幾分道理,不過……」夏侯禎笑得有幾分陰謀的味道,深潭般的雙陣閃動著燎原星火。「叫聲甄哥哥來聽聽,叫得公子我舒坦,那一張張的銀票就會生了雙翅膀飛到你手上,如何?」 「真的?」她水眸驟亮。 「真的。」好個小財迷,見錢眼開的模樣真逗人。 「不反悔……」她不相信狐狸說的話。 「爺兒不缺那百兒千兩,逾時不候。」骨節分明的手掌往上一翻,身後的玄衣男子立刻送上厚厚一疊銀票,他數著玩一會又展成扇狀,無限風情地振風。 缺錢缺得凶的宮徽羽見狀,立即沒骨氣的捏著軟嗓,嬌喊一聲令人發酥的…… 「甄哥哥。」 「嗯!鶯聲燕語,清脆悅耳,多喊幾聲多數銀。」逗她能換來心頭的愉悅,何樂而不為。 錢財是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著何用,何不用來買快樂,他很久沒發自內心的大笑。 「甄哥哥。」一張銀票。 「甄哥哥。」又一張銀票。 「甄哥哥。」再來一張票。 「甄哥哥。」還是銀票一張。 「甄哥哥。」銀票……銀票數到手軟啦! 宮徽羽笑到嘴都闔不攏,一時沒忍住,說了句令夏侯禎黑瞳一銳的話。 「看情形應該是雙子座,真好哄,順著毛摸就妥當,管他是雙面人還是雙重個性,不死守原則就對。」 雙子座……他嗎? 夏侯禎微眯眸心,唇畔殘留高深莫測的笑弧。 受傷的人該做什麼? 以宮徽羽過來人的經驗來說,無非是一天十二時辰不離床半步,除了出恭外,就是待在溫暖的窩了,吃、喝、睡都在上頭,從早到晚喝四次苦到要人命的湯藥,然後和服侍的丫頭們大眼瞪小眼,數數看誰的睫毛比較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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