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成親這麼難 | 上頁 下頁
三十八


  八皇子是不甘心的,也沒那度量拱手讓人,有能力一爭為何不爭,他不信太子得了皇位會放過其他兄弟,因此他對那位置是誓在必得。

  司貴妃意味深長地說:「你糊塗了,不是還有靖王府。」那是一把刀,若是用得好便可砍掉皇后羽翼,少了阻力。

  司貴妃能忍,一忍再忍,她像躲藏沙裡的毒蠍,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倏地舉起蠍尾一刺,讓人死得無聲無息。

  「母妃的意思是……」眉頭微擰的八皇子猜到母妃的用心,是想鷸蚌相爭,自己坐收漁人之利,可真能如她所願嗎?

  一個司徒風絕已經夠難纏了,他的郡王妃看來也不好對付,她一人對陣皇后都無所畏懼,還能毫無損傷的拿下一國之母,讓她不得不低頭,可見非尋常人也。

  想到一輛接一輛馬車運進靖王府的嫁妝,身為皇子的八皇子也眼紅,若是他也能娶進腰纏萬貫的皇子妃,加上富可敵國的岳家,有用不完的財力支持,何愁大事不成?

  「以皇后錙銖必較的性子,她不會當沒這回事的揭過,肯定接下來還會出手,我們只需隔岸觀火,何況皇后對……恨之入骨。」那人是後宮女子心中的一根針,時不時的刺痛。

  「母妃,您說什麼?」怎麼到了關鍵字就含糊不清了。

  不想兒子知曉太多當年舊事的司貴妃揚手一揮,「目前先按兵不動,盯著太子的一舉一動,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可另一虎也不會太好過,看好時機一箭雙雕,一網成擒。」

  風靈犀,本宮與你並無仇恨,可惜你投錯胎,母債女償。

  ***

  正如司貴妃所預料的,章皇后寢宮是一片淩亂,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該打罵的太監、宮女一個也沒漏掉,連被打得像豬頭的斐女官也折了一條腿,一跛一跛的安撫怒 不可遏的主子。

  可是砸也砸了、打也打過了,章皇后一口怒氣依然消不下去,像是不斷蠕動的蟲子堵在胸口,噎不下也吐不出來,在她身體裡鑽動,讓她既憤怒又傷心。

  皇上的作為太傷人了,因為風靈犀是那個賤人的女兒,所以要她委屈!

  這麼多年了,她以為他已經忘了令他魂牽夢縈的女人了,但是她錯了,一看到靖王府的新媳婦,她就知道這事沒完,瞧那神似的容顏,該放下的又重新提起了。

  其實章皇后想差了,被妒嫉蒙蔽了雙眼。

  夜梓的確對溫顏動過心,也動過強搶人妻的主意,但是他曉得他愛的女人不愛他,而且當時需要風家夫婦幫忙打江山,百轉千回的自我糾結後,他決定成全。

  雖說心中還有一份情,卻也只是對過去的遺憾,多疼惜晚輩幾分,彌補心中遺憾,也就足夠了。

  不過他也沒有愛過後宮女子,對他而言,後宮妃嬪是對臣子的制衡,帝王心術,他可以有寵卻沒有真心。

  「母后,您讓人找兒臣來有什麼……」最後一個「事」字被太子咽了下去,這是怎麼了?滿地的碎片,連想落個腳都相當困難,得小心翼翼的撿空處踩。

  「哼!你這太子之位還要不要了,讓你辦點小事反而把自己的人折進去,你知不知道養那些兵需要多少銀子。」因為想要撈足銀子才會被捉住把柄,讓她受盡屈辱。

  聽到母后語氣不悅的責駡,原本就心情不佳的太子臉色一冷。

  「母后,您以為兒臣願意折損數千人嗎?原以為不過是數十艘的嫁妝船和護行船罷了,不用費多少功夫便可拿下,誰知人家早有防備,用的箭比我們好,一箭三穿,船上高手如雲,個個以一敵十,還有敵百的……」

  他說得太急,停下來喘口氣,才又繼續道:「您只會數落兒臣不中用,沒能照您的安排斬草除根,拿到那筆足以招兵買馬的嫁妝,呵!您該自個兒去瞧瞧,雙層船身能升高成三層高,我們的人根本上不了船,還有火炮從船側擲出來,一落在我方船上立即爆開,沒人能逃開,全炸得肢離破碎。」

  炮彈爆開的聲響著實嚇人,跟打雷沒兩樣,他在離河不遠的高處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小小的一顆黑球竟然炸翻一艘船,連跳入河裡也不能倖免,一鍋端了,沒一個人活著。

  頭一回看到如此慘烈的死狀,看得他都想吐了,連夜讓人送他回京,不願再去回想河面飄滿浮屍的驚悚。

  「你說什麼,火炮?」有這麼大的威力,能把船炸開?章皇后眼中透著陰色。

  「是,從兒臣的目測還沒人的腦袋大,可是射程很遠。」他看見一根根的炮管,黑鐵球從炮管內飛出去,不論落在哪裡都會爆開。

  章皇后一聽,氣得都想打人,「那你還在幹什麼,把那些船搶回來呀!有了威力驚人的黑鐵船,司貴妃母子拿什麼跟我們鬥,幾顆炮彈就能送他們上西天。」

  章皇后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家人的傷亡,死都死了還提什麼,誰叫他們技不如人,死了也是給她丟臉,還不如先想想怎麼先搶得先機,扭轉乾坤,立於不敗之地。

  「搶?」太子的眼神古怪地看向母后。

  「你連這點也做不到嗎?不過是幾艘船而已。」要不是她只有這個兒子,真想把豬腦袋的太子換掉。

  「幾艘船?」他呵呵冷笑,「母后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連人都動不了,更遑論是船。」

  聞言,章皇后簡直要氣死了,「你呀!還是見過的世面太少,眼界不夠遠,既然是船就一定會停靠碼頭,它卸下嫁妝總要做一番休整才能返航,而你身為太子難道找不到理由扣船嗎?譬如凶船。」

  死過人的船,涉及殺人案,可交由京兆尹審理,船上的人全部押入大牢,無人看管的船隻不就手到擒來了。

  太子一聽,兩眼倏地一亮,「母后所言甚是,兒臣立即去辦……」

  想到能得到有火炮的船,他興奮莫名,巴不得快弄到手,沒二話的轉身就想離開,卻被章皇后叫住。

  「等等,母后還有話沒說完。」太子性子太急躁了,冒冒失失的,少了為君者的沉穩。

  「母后,等兒臣把船拿下再說,要是去晚了船開走,豈不得償失。」人家不會一直在碼頭等他,一辦完事便會返回溫州城,他和母后的盤算便會落空。

  看到他的滿臉不耐煩,章皇后的心往下沉,心寒地說:「你就不問問母后發生什麼事嗎?為何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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