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成親這麼難 | 上頁 下頁
三十七


  「做錯事、說錯話就該為自己的言行欠妥而反省,聽說承恩公府近年來仗著皇后的勢做了不少事,像是強搶民女、侵佔良田,府中子弟因爭風吃醋而打破平昌侯三子的頭,還有……」沒鬧出人命,他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但若皇后再胡鬧,他隨時都可治罪。

  章皇后心冷,「夠了,不用再說,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了。」無非是以她娘家人惡行為條件,逼迫她低頭!這天底下哪對夫妻會如此,抓著把柄威脅?還是為了一個賤人。

  夜梓卻是頗為欣慰的笑了,「很好,皇后的識大體朕很滿意,至於你們倆……」

  「有賞?」司徒風絕偕妻上前。

  「你倒是想得美,朕是想做個順水人情,明兒個就正式下旨封犀兒為郡王妃,賜金冊、誥命,見朕可以不下跪,免得她萬歲萬萬歲喊個不停,朕替她累。」

  連面聖都不用跪,那麼後宮嬪妃敢讓她跪嗎?

  這是給風靈犀莫大的特權,也是告訴京裡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世族高門,這丫頭他罩了,以後留點心眼,別欺負人。

  章皇后、司貴妃神色各異,八皇子也面色陰沉,有皇上當靠山,一個外臣之女,臣子之媳,憑什麼享這等殊榮?在京中都能橫著走了,比皇子、嬪妃還要威風。

  「一會兒你們到朕的淩霄殿,陪朕用個膳,朕和你們好好聊聊,不許淘氣,皇后畢竟是你們的長輩,朕的元後。」

  夜梓話中有話地提醒兩人,朕還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看在你們各自的爹娘分上,這次陪你們玩一回,沒有下次,朕也要一碗水端平。

  這些年章皇后為了替太子鋪路,私底下做了不少天理難容的事,夜梓看在眼裡雖有不快但未阻止,早年他也是一路殺出來的,提早讓太子磨磨刀也好看出他是真龍還是蛟。

  只是章皇后的手太長,還想伸進兵權,因而他借著小輩之手給她些教訓,警告她莫要野心過大,他肯給的才能拿,他不給就別想癡心妄想。

  司徒風絕跟風靈犀自然恭恭敬敬地應是,見好就收,畢竟眼前的是帝王,怎麼可能真的被玩弄在鼓掌中?知道如何拿捏分寸,才不會弄巧成拙。

  夜梓這才帶著一干下人以及司貴妃、八皇子離開,司徒風絕跟風靈犀卻留了下來。

  「皇后娘娘,本郡王的郡王妃正等著您的話。」司徒風絕恢復原本的冷冽神色。

  「你真敢叫我……」咬著牙,她怒火直燒。

  「這是對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回報,猴兒山一戰,血流成河,您以為死去的人沒有爹娘和妻小嗎?」

  章皇后臉色一白,忽地明白,對方什麼都知道了,那麼皇上呢?是否已經知情,才會幫這兩人治她?

  她臉色越發難看,終究是低了高傲的頭顱。

  ***

  夜梓回了淩霄殿,司貴妃沒有被留下用飯,便也識趣地回了寢宮,八皇子自然跟了上去,要針對方才發生的一切好好商議。

  坐在椅子上,八皇子眉頭擰緊,「母妃,棘手了,遇到難啃的骨頭。」靖王府原本就不好對付,只能徐徐圖之,沒想到因為一名女子而突生變故。

  「噓!慎言,咱們先別摻和,靜觀其變,真正有麻煩的是皇后。」那女人得意了二十餘年,終於有人能治她了。

  司貴妃也曾用盡一切辦法想拉攏擁有兵權的靖王府,卻屢次被拒於門外而起了殺心,多次在皇上耳邊吹起枕頭風,想著靖王府倒臺了,司徒渡父子四人手裡的兵權自會旁落,自家就有機會將兵權奪到手中。

  不過她對司徒渡本身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看不慣他的死腦筋,自以為是保皇黨而不肯對她賣好,她才想要殺雞儆猴,讓那些搖擺不定的牆頭草看看,選擇要趁早。

  如果能順勢扳倒皇后就更好了,一直壓在她頭上的皇后是她心頭大患,若有人將刀斬向皇后有何不可。

  可是看到神似溫顏的風靈犀,她才驀然看清楚自己的心,原來她最恨的人不是皇后,而是溫顏,那個什麼也沒做便搶走她所愛男人的女人,讓她甘願共事一夫的付出成了心底最深的傷痛。

  「聽說損失了近三千多人。」八皇子壓低聲音。

  對太子,當然是希望他越慘越好,一敗塗地,可是相對地,他和母妃也討不到便宜,面對實力強大的對手會讓人心生懼怕。

  司貴妃露出訝色,「這麼多人?」

  「母妃該說的是太子從哪兒得來的銀子,瞞著父皇偷養私兵,而這些還不是他的底,具體有多少兒臣還在查探。」他手底下也有不少人,外祖那邊訓練了一批死士為他所用。

  八皇子的外祖便是司相爺,他利用權柄將兒子弄入兵部,掌握部分的軍中要務,還從兵冊中挑出勇猛善戰的兵士編列到死亡名冊,讓死人「複生」成為殺人工具。

  她一嗤,勾唇冷笑,「鹽、鐵、糧就獨佔了兩個,還能不富嗎?尤其是鹽,那根本是暴利,而圈地自肥不就為了囤糧,有了糧食還怕養不了兵嗎?章祈良侵佔良田便是為了驅使農民種糧。」

  章祈良,承恩公府的當家主事者,外人喊他國舅爺,為皇后一母同胞的親兄長,雖說沒有繼承父親章太傅的腦袋,讀書不成,領了個閒職,但卻頗有經商頭腦,憑藉爵位和皇后,斂財斂得荷包滿滿。

  「父皇知道這件事嗎?」他思忖著翻出來,給予太子陣營重擊,至少削下一塊皮。

  司貴妃睨了他一眼,覺得兒子的歷練還是太淺了,「你別想從中動手腳,皇后還沒觸及到你父皇那條還能容忍的線,他不會對承恩公府動手,雖然他對後宮女子沒什麼感情,但是對自己的女人還是十分縱容。」

  也許是愧疚,皇上給不了他的女人們想要的,才有所補償,只要不做得太過分,危及社稷,他們撈錢奪權他都會睜一眼、閉一眼。

  「母妃,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等著太子坐大?」就因為他不是嫡出,晚生了兩年,就和天底下最尊貴的位置錯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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