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成親這麼難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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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司徒風絕承認上樑不正下樑歪,他被教壞了,腹黑的定國公天生狡詐,他教出的徒弟不壞也難。 「你這兔崽子,朕的便宜也敢占。」雖然他說得也沒錯,可是聽在耳裡怎麼就覺得瞥扭。 那一聲聲的「皇上伯伯」喚醒夜梓腦海最深處的記憶,那些年伴在他邊共過患難的兄弟也就那幾個,也允諾過一日為帝,他們永遠是他兄弟,他吃肉,總有他們一份。 曾幾何時,這份兄弟情義淡了呢? 是他高高在上,坐擁天下時,還是四海昇平,用不到的刀便被他廢棄在一旁? 想不起兄弟情誼什麼時候變了的夜梓小有惆悵,似乎只要一坐上這個位置便註定孤家寡人,妻不成妻、子不成子,親近的人一個個離開,只剩下堆積如山的奏章和處理不完的國事陪著他。 章皇后這時聽不下去了,直接發威,「皇上,您太縱容璃郡王了,仗著昔日的一點舊事目中無人,連您都敢冒犯,依臣妾所見先打上五十大板吧!以示懲戒。」他算是什麼東西,敢和皇上攀親帶故,她娘家兄弟先前在皇上面前自稱國舅就被斥責。 「五十大板,這是要打死人呀!嗚嗚……好可怕,皇上伯伯,您怎麼娶了毒蛇當皇后,人家不要被打五十大板,好痛的,我爹娘都沒打過我,皇宮果然會吃人……」風靈犀捂著臉嗚嗚抽泣。 一看她哭,夜梓就慌了手腳,全無平日的威嚴,「噓,不哭,沒人挨打,誰敢打你,朕先讓他挨板子。」 他一說完,怒視自做主張擺架子的章皇后。 風靈犀邊哭邊抽噎,「她說打夫君板子……皇上伯伯,是不是我以後都不能喊您皇上伯伯了,要像他們一樣跪在地上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旁的章皇后臉色鐵青地暗恨,陰險的賤蹄子,居然反將她一軍,演得一副幼稚無辜的樣子告狀,明眼人看著都覺得假,偏偏男人就吃這一套,跟她的賤人娘同個德行。 目光一垂的司貴妃嘴角微勾,看到章皇后丟臉,她比誰都高興,可心裡也暗暗警惕,這個小丫頭不簡單,有乃母之風,短短的幾句話便風雲變色,讓皇后的名聲由紅轉黑。 能在後宮如魚得水的女子有一定的手段和心計,司貴妃頭上壓個章皇后,她行事再張狂也會收斂三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她從不相信皇上會護她,必要時,她會是第一個被犧牲的人,因為皇上不是她的男人,他是帝王。 章皇后和司貴妃的想法正好相反,她是正妻,皇上的元後,在地位上是平起平坐的,身分相當,所以他必須給予她身為皇后的尊重,認為自己貴為皇后有什麼事做不得,她要誰死誰就得死,哪有二話。 「沒這事,朕是皇上,朕允了你喊朕皇上伯伯,朕就是你的皇上伯伯。」夜梓若有似無的看了章皇后一眼,似在說:皇后好大的威風,朕在此,你沒瞧見嗎?朕都沒開口,你憑什麼做主,是不是連朕也不放在眼裡。 「真的嗎?皇上伯伯比皇后大吧!這事能做主……」風靈犀問得小心翼翼,一副怕說錯話的樣子。 「怎麼說?」看她一副為他擔心的神情,夜梓忍不住一問,她的反應有點……深奧。 看了眼夜梓,又用眼角餘光一瞄面色不善的章皇后,她「善解人意」的安慰夜梓,「在風家,我爹說了不算,娘點頭了才成,我爹說寵妻,我娘脾氣大,要讓著她,男人怕老婆才是大丈夫。」 夜梓一聽,嘴角抽了抽,管不住妻子還挺驕傲的,得意的四下宣揚,但是…… 「你認為朕畏妻如虎?」她說那麼多,這才是重點吧! 「不是嗎?」她眼神怯怯的看著章皇后,一手捉住司徒風絕的袖子,好像眨個眼章皇后就要暴起虐殺她,她得自救。 夜梓眼神深沉,語帶警告,「皇后,這丫頭還小,你別嚇她了,雖說你貴為後宮之主,可是璃郡王乃朝中大臣,朕的臣子,不得干政的你無權責打他。」打狗還得看主人,她有些過了。 「皇上,臣妾是為了維護您的君威,要是人人都能隨意和皇上認親,那普天下還有君臣之別嗎?」章皇后不認為自己有錯,司徒家父子太不識相了,她和太子多次招攬皆未果,以各種理由塘塞,簡直該死。 章皇后坐在高位久了自然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自比為萬民膜拜的天后,她只接受頂禮膜拜,以她為主,聽不進別人的拒絕。 風靈犀搶先開了口,「咦?公爹不是靖王嗎?還是親王封號,連他都不夠資格稱皇親國戚,莫非天下人要姓章才是皇上伯伯的親人。」人的忍耐是有底線的,一再得寸進尺就別怪她出招。 一句「莫非天下人要姓章」讓所有人的臉色為之一變,章皇后宮裡的太監、宮女、女官、嬤嬤們面無血色的跪地求饒,就連章皇后也驚駭的站起身,差點也向皇上跪下來。 這一招用得真毒呀! 「皇上,臣妾絕無此意,您別聽她信口雌黃!」章皇后先是否認,接著看向風靈犀又咬牙切齒,「孽種,你要害死本宮!」 這一刻,章皇后本來因為溫顏的遷怒,轉變成了對風靈犀的憎惡,她,留不得。 「皇后娘娘請慎言,臣的岳父岳母為國為民鞠躬盡瘁還不居功,不該受到一國之母的言語羞辱。」為了護妻,司徒風絕一躍而起,請章皇后收回不當言詞。 「皇后,你該道歉。」夜梓沉聲道。 知妻者,莫若夫。 蕙蘭是好皇后沒錯,打理後宮不遺餘力,讓他無後顧之憂,但也是善妒的女子,眼睛裡揉不進一粒沙子,只要她感到威脅便會趕盡殺絕,永除後患。 夜梓在年輕時曾經對風靈犀之母溫顏有過那麼點心思,雖然在江山美人之中,他選擇了前者,可是人的心態就是那麼奇怪,因為得不到才會烙印更深,那抹倩影成了他心口的一顆朱砂痣,怎麼也抹不掉。 這事皇章後和司貴妃都知情,也為此成了受害者,有一段很長的時間獨守空閨,心中有人的夜梓碰也不碰她們一下,像是擺設,空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 只是女人向來只為難女人,明知羅敷有夫,夜梓的單相思不會有結果,這些後宅女子卻怪罪無心的溫顏,認為她狐媚誘惑了君王,導致她們走不進君心。 「皇上要臣妾道歉?」夫妻一場,他竟不給她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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