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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江夕荷哪好意思坐著等吃飯,立即起身道:「我來幫忙吧。」

  「不用,不用,來者是客,怎能讓姑娘動手呢?」莊伯立即搖頭又搖手的謝絕她的好意,迅速轉身去了廚房。

  廚房裡,表少爺已在等在那裡,似乎知道他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而特地前來向他解惑。

  「表少爺,這是怎麼一回事?那姑娘是誰?你怎會將她帶回家裡來呢?她的來歷不會有問題吧?」莊伯壓低聲問道。

  「放心,她沒問題。」池少霆說。

  「表少爺知道那姑娘的來歷?」

  「不知道。」

  「我在甘泉寺後山看見有人追捕她,追她的是懷州出了名無惡不作的惡少張世凱。」

  莊伯皺了皺眉頭,也曾耳聞這個懷州惡少。「那惡少為何要追這個小姑娘?」他問。

  「看那姑娘的長相,莊伯難道還不知為何嗎?」池少霆唇角勾岀一抹譏諷的冷笑。

  「那姑娘的打扮分明就是個還沒及笄的小姑娘,那惡少怎敢?」莊伯義憤填贗,怒不可遏。

  「倚仗著張家在京城裡的那位,那傢伙有何不敢的?」池少霆輕飄飄的說。

  莊伯頓時啞口無言,他皺了皺眉,依舊有些憤憤不平,「看那小姑娘的衣著不像是尋常人家,那惡少就不怕惹到不該惹或惹不起的人?」

  池少霍淡淡的搖搖頭,「只可惜她不在這兩者之中。」

  莊伯怔愣了一下,「表少爺不是說不知道這姑娘的來歷?」

  「一個神智清醒,又明顯受過禮教的年輕姑娘,莊伯覺得她為何會冒險選擇跟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男子回家,而不願投宿客棧或是返回自個兒的家?」池少霆丟了幾根柴進灶膛內,看著柴火。

  「表少爺的意思是,她家中有人欲對她不利?」莊伯瞠眼道。

  「用她的話說,要謀害她的不是旁人,是她的家人與父母親。」

  「父母親?!」莊伯瞬間瞠大雙眼。

  池少霆勾唇譏諷一笑,道:「都說虎毒不食子,沒想到例外的還真不少。」

  「難怪表少爺會收留那姑娘,同意讓她到咱們這兒借住一晚。」莊伯忍不住輕聲歎息,原來是因為同病相憐。

  莊伯本名莊有財,是芳州第一富戶家裡的一位管事,因受主子的信任而被委以重任派到池公霆這位表少爺身邊,貼身照顧表少爺的生活所需。

  池表少爺是已故莊家大小姐留在世上唯一的孩子,也是當今太子少傅池正煥大人的嫡長子,可惜這個顯貴的身分並未帶表少爺多大的好處,相反的還為他招來不少禍害。

  俗話說有後母就有了後爹,也不知池大人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填房夫人是位蛇蠍美人,還是假不知道,始終都由著那位繼室夫人暗害自己的嫡長子,害表少爺的成長之路險象環生,幾經生死關頭,差點就長不大了。

  三年前,表少爺十七歲考上狀元,成了大靖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名傳千里。

  同年,表少爺的外祖母過世,代父前往芳州奔喪途中遇襲,摔落斷崖,若非福大命大跌落在長在崖壁上的一棵大樹上,如今早已成了斷崖下魂斷異鄉無人收屍的白骨一堆。

  大難不死的表少爺獲救後,卻因傷重不得不待在一個幾乎與外界斷了聯繫的僻壤小村落裡養傷,足足養了半年多又花了兩個多月才走出那僻壤之地,重回世人眼中。

  表少爺對那次的遇襲心存懷疑,因而第一時間並未與京城池家聯繫,而是選擇去了芳州的外祖莊家。

  事實證明表少爺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因為聽聞表少爺出事之初,莊家二老爺和三老爺,也就是表少爺的二舅與三舅立即趕去了京城,只留大舅待在芳州主事。

  可是兩位舅爺去了京城池家後,完全受到冷遇。

  現任池夫人也就算了,畢竟是池正煥的填房,與他們莊家無關係。

  可是池正煥是怎麼一回事?對他們的態度是客氣有餘親熱不足,從頭到屋都是一副想儘早將他們打發離開的模樣。

  還有池家大多數下人亦未將他們當成親家舅爺對待。

  然而最令他們難以接受的是,池家對於大少爺池少霆在外遇劫、生死未蔔,下落不明這件事,竟沒有流出太多傷心難過或擔憂心急的神色,甚至在草草派人前往事發地點搜尋了一次未果之後,前後也不過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就發喪,對世人宣佈池少霆已死的消息。

  莊家兩位舅爺怒不可抑的在池家大鬧一場,最後卻換來池正煥宣告與芳州莊家斷絕關係,從此將不再往來的決定。

  姓池的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自小與其寡母承蒙莊家收留與照顧,一路栽培扶持他上京考試、升官發財,還將莊家大小姐嫁給他做妻子,結果呢?

  他卻在大小姐不在後,把表少爺照顧到生死不明的情況,他不對莊家懺悔自責、負荊請罪也就罷了,還說翻臉就翻臉!總之,在民不與官鬥的情況與劣拋下,莊家只能暗自吞下滿腹的怨恨與憤怒,怪自己瞎了狗眼識人不清才會有今日這苦果。

  池正煥忘恩負義、血無情,可以置親生兒子的生死不理,莊家卻沒辦法像他這般冷血。

  所謂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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