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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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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師姐有了四師兄這一粒沙,就容不下咱們其他沙。」圖定光點頭如搗蒜地應和著。 關勁飛向來魯莽率直,壓根聽不懂情人間那一套理論,低沉渾厚的嗓音耐不住地吼著。「什麼沙不沙的?我只知道再磨蹭下去,我都要發火了。」 封漠揚見狀,不疾不徐地說:「時辰還早,二弟甭急,咱們這一出門怕得兩、三個月,讓師妹同四師弟多些時間話別也無妨。」 眾師兄弟聞言,不但同意的直頷首,還體貼地各自杵在一旁候著。 於是,幾個頂天立地、鐵錚錚的漢子打量著眼前那一對濃情縫絡的情人一心思各自紛陳……有個伴,似乎也不錯? 即便難分難舍,關勁棠還是隨著師兄弟離開「步武堂」,往北沿途尋找豔無敵的下落。 這一段時間,穆夕華其實並不寂寞。 在穿州越省之際,師兄弟偶爾會差信鴿回堂裡交代行蹤及尋人的進度。 不管由誰執筆寫信,信末總會由關勁棠添上一行給穆夕華的話,話雖不多,但字裡行間皆是訴不盡的關切之情。 惹得她像個傻子,一行短短的字反覆看了好幾次也不厭倦。 就這樣,轉眼幾個月的時間過去,穆夕華天天數著日子,天天看著懸在黑夜蒼穹的月,隨著時間的流逝,由月眉漸轉圓潤。 轉眼除夕已至,師兄弟們卻尚未探得三師姐的行蹤。 穆夕華一方面擔心三師姐的安危,一方面想到關勁棠無法面見她的父母,商議提親之事,心裡竟升起一股不安。 即便如此,該面對的依舊逃不過,這一日即便少了幾個弟子,整個「步武堂」依舊沉浸在一股熱絡的氣氛當中,而穆勻夫婦亦如期抵達。 酉時方過,諸葛夫人進入甥女的閨房,卻見她仍未更衣,反而神情恍惚地杵在窗前發呆。 「怎麼還沒換衣裳呢?」諸葛夫人擔心地低喚了聲。 穆夕華回過神來,輕垂著眸幽幽地道:「舅母……夕華能不能不出席……」 她知道舅父為了迎接爹、娘特地擺了一桌宴席,好讓她與久未見面的家人共聚一堂。 但莫名的,她就是沒心思去應付,也不想見任何人。 「傻孩子,你說這是什麼話呢?這麼久沒見你爹、娘了,難道不想他們嗎?"諸葛夫人和藹地為甥女撥了撥耳鬢邊的髮絲,沒好氣地笑問。 她難掩心中的落寞,低聲喃著。「他們既然都不想我了,光我一個人想有什麼用呢?以前,我就覺得自個兒像個孤兒……」 一直以來,她對她的父母有一種複雜難辨、又恨又愛,充滿矛盾的愛。 這麼多年沒見了,或許見了面,會比對舅父、舅母的感覺還生疏也說不定。 驀地,諸葛夫人心頭的憐惜湧生,不清多問,也知曉她心罩對她爹娘的怨懟。 沉思了會兒,諸葛夫人才開口道:「你也知道你爹的生意越做越大,一忙起來哪,多少有些力不從心……況且,再怎麼樣畢竟都是親生爹娘,那是斬不斷的血緣牽連呐!」 頓時心中一陣澀然,她頗不以為然地揚眉說道:「舅母,您就別再為他們說話了。」 「這……」諸葛夫人一時語塞,心想她方才的話似乎沒達到預期的效果。 穆夕華悶哼了聲,回身偎進諸葛夫人懷裡,感歎地說:「為什麼舅母不是我的娘?」 心頭瞬間泛著股濃濃的酸意,諸葛夫人張臂輕抱著她。「傻孩子,舅母有你這一句話就心滿意足了……」 膝下無子女,對她與夫婿而言,「步武堂」的弟子及這唯一的甥女,在多年的相處下,已然成為她的孩子、她的寶。 只是……再怎麼樣,別人的孩子就是別人的孩子,就算她再怎麼想把甥女留在身邊,也抵不過親生血緣…… 諸葛夫人自嘲地揚唇,不動聲色地柔聲道:「聽話,讓舅母幫你梳發、陪你換衣衫,見著了爹娘,或許會發現,自個兒挺想念他們的。」 她咬唇坐在妝鏡前,萬般無奈地任諸葛夫人為她張羅一切,被擾亂的心思久久不能平復。 發現甥女落寞的神情,諸葛夫人轉了個話題。「昨兒個你舅父說,阿勁雖沒能趕回來,但他會開口同你爹提的。」 斂眸沉思了好一會兒,穆夕華漫不經心地開口問:「舅母。你說我爹娘會不會反對我和四哥的親事呢?」 諸葛夫人怔了怔,隨即笑開。「舅母倒不認為你爹娘會反對這門親事,再說,我對你四師兄很有信心,你瞎操心個什麼勁?」 「我也不知道……」 從關勁棠離開後,穆夕華便覺得心頭悶悶的,說不出啥感覺,就是莫名的慌、莫名的忐忑不安。 諸葛夫人包容地揚了揚唇,連忙安慰道:「我瞧你真的是太久沒同你爹娘見面了,見了面後,什麼不好的感覺便會煙消雲散了。」 說實話,她內心從未如此不安過,難道那感覺真的只是因為將見爹娘,給她帶來的恐懼? 穆夕華斂眉不語,心緒起伏不定,只希望一切就像舅母所言…… 待兩人一同出現在膳廳時,原本熱絡的談笑聲陡然靜止。 「夕華?!」穆夫人有些不確定地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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