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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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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先買些窩窩頭和青稞酒再上路,省得你老喊肚子餓。」 不可否認,他喜歡看到詠兒的笑容,只要她揚揚唇,似乎整個臉蛋都會跟著發亮,那模樣總能給他一種舒服的感覺。 這一次他並不執意要她換上他所熟悉的衣裳,能保有性子裡的開朗純真才是他的用意。 「我都快變酒鬼了。」詠兒實在沒辦法適應他們把酒當水喝的習慣,挑了挑眉,她霍然想起一件事。「水琉璃不會再纏著我們吧!」 想起那打擾自己用餐的狐媚身影,詠兒就有著說不出的氣憤。 再思及她陷烈竹逡於不義,那正義凜然的性子讓怒氣更是毫不猶豫地蔓延心頭,詠兒晶亮的雙眼正轉著盤算似的靈燦眸光。 聳著寬肩,烈竹逡挑著英挺的眉正色道:「我不知道,不過既然咱們已取回血煉珠,遇上她能避就避,千萬別正面交手。」 「那就得看本姑娘的心情嘍!」俏皮地微側著臉,詠兒輕笑地說著。 「你別給我惹麻煩就萬幸了。」莫可奈何地瞅了她一眼,他反身將土樓的門給關上。 「當歸要保重哦!」蹲下身,詠兒撫著它柔軟富光澤的毛色,不舍地道。 「噢嗚!」回應她的是一抹感慨至極的低鳴。 風微微吹送,林森綠意隨風晃動著,仿佛上等的綠色綢緞映入他眼簾。 揉了揉眉心,烈竹逡隱約覺得汪詠兒的出現將永遠改變他原本寧靜的日子。 當詠兒以一身藏族姑娘的裝扮出現在烈竹逡面前時,映入他眼底的只有驚豔二字。 那樣式雖不及真正藏族姑娘的衣著華麗,卻為她那張凝玉般的臉蛋更添數分雅致。 還來不及收回目光,詠兒便朝著他揚手。「逡哥!」 詠兒手一抬,腕上鈴鐺逸出的聲調與她清脆的嗓音交織成屬於她的熱情。 懊惱地揉著眉心,壓低斗笠,烈竹逡在心底暗暗苦笑著該不該回應她熱情的呼喚。 說好了要低調行事,偏偏這愛笑的姑娘總出其不意地讓他陷入矛盾中。 由土樓至鎮上,她總會以揉合著銀鈴般笑聲的語調,開心地喚著他的名。 就算他不予理會,與她成了好朋友的當歸也會熱切地「噢嗚!」個兩聲代替他回答。 搖了搖頭,他感到啼笑皆非,也慶倖那頭狗腿狼已被他趕回山裡,沒機會再參與詠兒那滿腦子古靈精怪的想法。 「好看嗎?」轉著身子,詠兒興高采烈地問。 烈竹逡才沉思一會,還來不及找出適當的形容詞,她便朝他扮著鬼臉,指著他罵:「小氣鬼,喝涼水。」 而他,只能百口莫辯地忘了自己的舌頭藏到哪了。 面對詠兒,他向來只能無奈的搖頭歎息。 「咱們先出藏區,沿途再找地方落腳。」語落,烈竹逡扯住馬兒長鬃,俐落地翻身上馬,長臂一使勁,詠兒已在瞬間落入他懷裡。 雖然知道在他的懷裡再安全不過,但第一次騎馬,她還真不能適應。 「怎麼?」微揚俊眉,烈竹逡瞧著她發白的臉色,不解地問。 「我沒騎過馬,怕會暈馬。」懊惱地咬著唇,詠兒轉過身抱住他的腰,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 「暈馬?」這又是什麼形容詞?微微一笑,他的語氣裡有著十足十的取笑意味。 「哼!」為保小命,詠兒捉住他腰際的布,冷哼了一聲,在他的懷裡尋找最舒適的位置。 這樣的舉動好似已成了習慣,他的懷抱成了她專屬的溫暖,如果能永遠偎在他懷裡,應該會很幸福吧! 不自覺地漾著甜甜的笑意,她輕喃:「如果我不小心摔下馬,你不可以丟下我哦!」 她的小手捉自己捉得這麼緊,想丟也丟不掉。略揚眉,他溫朗地道:「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絕不會丟下你的。」 韁繩一拉,烈竹逡雙腳夾著馬腹,馬兒登時撤蹄狂奔。 聽到他的承諾,詠兒不自覺輕揚著唇,一雙小手抱得更緊。「不可以賴皮,你答應過我的。」 感覺到風在耳畔掠過,他的長髮隨風飛揚,在空中畫出一道自在的線條。 詠兒騰出手捉起其中一撮髮絲,把他的發纏繞在指間把玩著,心頭竟霍然湧起了想留長頭髮的念頭…… 策馬走了將近半天,日落已盡,天空輝映出醉人的粉橘光彩。 微扯著韁繩,烈竹逡稍稍緩了馬兒的步伐,緩緩踽行在林間小徑。 「要不要歇一歇?」瞧著詠兒不肯鬆懈的身軀,他輕聲地問。 感覺到馬兒趨緩,詠兒搖搖頭,反而一臉享受。「逡哥的懷裡很舒服,讓人昏昏欲睡。」 詠兒的話裡帶著濃濃的鼻音,烈竹逡猜她應該剛睡醒。 轍了撇嘴,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倖有這麼結實寬闊的胸膛供她使用。 「逡哥……」她喃喃輕喚著,想告訴他她心中的決定。 「什麼事?」驚覺她的低聲下氣,烈竹逡濃眉微蹙地等著她開口。 「我們一起洗清你被水琉璃弄髒的名聲好不好?」 洗清名聲?他想不透為何詠兒要這麼做,斂起眉,他粗聲道:「是因為鬼面閻羅被歸為邪派?」 他不在乎,也從來沒在乎過。 他真正在乎的是詠兒對他的看法。 「不!是正是邪都無所謂,我在乎的只是,你是一個大夫,而救人是大夫的使命。」抬頭仰望那張漠然的俊顏,她晶燦的眸中有著難得的正經。 她不希望因為水琉璃,而讓烈竹逡喪失一顆純熱的赤子之心。 「我說過,我並不是大夫。」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得與她在此點爭執。 「你是大夫!最好的解毒大師。」霸道執著地,詠兒沉聲地宣誓。 那堅定的清脆嗓音就如一道暖流,以極輕極緩的速度沁入他的心扉。 那一日,他並沒再開口說什麼,只把詠兒的話當逗他的玩笑。 卻沒想到,她真的以行動付諸了她的想法。 在到青城山的遙遙路程裡,她分文不取地打著他的名聲救了不少人。 她最常說的話便是若不讓她救人,那她會先考慮毒死他。 更讓他頭痛的是,這丫頭還發給那些需要再看診的人一種叫做「名片」的玩意兒,總是細心地叮嚀受診治的人們「回診」。 只是天知道,有幾人能熬過那長長一段「羊峒」的再診之旅呢? 他沒阻止,卻相信絕對沒有人會笨到相信那丫頭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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