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潔塵 > 鶴舞九天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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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舞一驚,卻故作鎮定:「公子看錯了吧?我只學了些三腳貓的功夫,怎麼可能和劍神扯上關係?」 慕容雨的神情很是認真:「獨孤劍法雖有清風之靈逸,卻更有著王者的霸氣,全套劍法的每一招又可劃分為十三個變招,最是難解。姑娘這一招便很像當年獨孤鶴慣使的『鶴嘯行雲』變招之一。」 沈心舞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我就算是白鶴城出來的又怎樣?」 慕容雨一笑:「不怎樣,只是想證實一下而已。」他叫過君碧幽,大聲說:「聽說在落梅林深處還有個風絕谷很有名,咱們去看看。」 「好啊。」君碧幽嫣然笑著隨他而去。 慕容如風拉過一直在注意沈心舞的冷若煙,「不要看著人家劍法好就想去切磋。」 冷若煙的眸中露出難得一見的柔情,任慕容如風攬著腰一同走向風絕穀。 只有木飛揚還在執著剛才的話題:「兩位姑娘真的與白鶴城有關?」 見沈心舞已然承認,獨孤雁頗為歉意:「當日隱瞞幫主實情,請勿見怪。」 「不敢!行在江湖,自有為難之處,可以理解。」木飛揚的眼光留連在沈心舞的身上:「沈姑娘難道是劍神的徒弟麼?」 她不悅的皺眉,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有些生硬地問獨孤雁:「不想去風絕穀走走麼?」 獨孤雁附和著微笑:「好啊。」 兩個女子也結伴而去。木飛揚呆怔片刻,還是跟了過去。 快到天黑時眾人才回到住處,木飛揚直接回了七星幫。 在屋中燃起一支燭火,赫然看到桌面上有一封信,信封上寫著沈心舞的名字。她心中一動,將信暗自揣起,未曾讓獨孤雁發覺。待獨孤雁休息後,她走出屋子,借著月光打開信紙,上面只有一行字:城郊沁芳亭見。 不知道是誰留書,她遲疑了一陣,終於還是去了。 今夜月明,遠遠的便可看見沁芳亭中有一個人影。走過去,才認出那人原來是楚天舒。 「你找我?」她立在亭口。若早知是他,她是不會來的。 楚天舒坐在石桌後,桌上有酒有杯,自飲自酌,還招呼著她:「讓客人站著說話可不是我的待客之道,沈姑娘請坐。」 「你若沒事我就走了。」她真要離去,楚天舒閃身攔住,「著什麼急,沒事我自然不會找你。」他的瞳仁放著幽光,深望進她心底:「咱們有個共同的敵人,理應攜起手來,不是麼?」 她倒退一步,語音更冷:「什麼敵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楚天舒狡黠地笑:「別再隱瞞了,我已經派人打聽過,你是為了殺獨孤鶴才安身在白鶴城的,難道不是麼?」 她將腰間的劍柄攥得更緊,揚首道:「你從那裡聽說的?」 楚天舒笑得更加得意;「你以為我這十年間難道只是躲在深山老林中苦等麼?魔域所能辦到的事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 「你既然那麼有本事,還找我做什麼?」 楚天舒眺望星空;「這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與他一決生死,想著將他斬於我刀下的那一天。但我知道這十年裡他是在與我一起進步,十年前我尚不是他的對手,十年後要做到這一點便更難。當初有月奴的幫助我才占了一些便宜,現在的劍神恐怕日臻完美,很難從內部打擊他了。幸虧老天又送了個你到我面前,你便是我的福星,目前他馬上就要面臨一個最危險的難關,他雖知你恨他,卻不會對你有太大的防備,若你能……」 她冷冷的截斷:「你是想讓我和你狼狽為奸?」 「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只是為了達到我們共同的目的而互相幫助罷了。」 「我拒絕!」她斷然回答,「我只想堂堂正正地擊敗他,你們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我也沒有介入的必要。」 楚天舒有幾分惱怒,嘲笑著:「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便能打敗他麼?那是癡人說夢!」 她冰冷的面容浮現出輕狂的笑容,「我能不能也與你無關。」然後大步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楚天舒笑得更加陰冷,手中的酒杯被碾成灰塵從指縫間灑落到地上,然後化成清風飄走了。 在店中用飯。獨孤雁對沈心舞說:「今天我想去見楚天舒,你陪我一道去麼?」 「不去!」與楚天舒昨夜見面之事到現在還令她耿耿於懷,她凝視著獨孤雁:「你真以為楚天舒會聽你的話麼?他對你哥的恨意恐怕比你想像得還要深。」 獨孤雁靜默一陣,「我也知若想勸服他很難,但一邊是我的親人,另一邊是……是我的摯友,難道你叫我看著他們自相殘殺還可做到置若罔聞麼?」 「你不要太天真了。」忽地想起獨孤鶴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你對這個人世還瞭解得太少。」於是想笑,這句話對她妹妹說最合適。 「是心舞麼?」突然有人走過來叫她,在這裡竟然會有人認得她?她驚詫地看去,所有的驚色都在一瞬間化成冰冷凝固。 那人再走近,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拜你所賜啊,否則我還能去哪兒?」她冷漠地回答。 獨孤雁好奇:「這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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