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天下第一夫君 | 上頁 下頁 |
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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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陽長公主繼續說下去,「郡王知道阿荔不是他的親生骨肉,但視如己出,對我也以禮相待,我投桃報李,提議將他的庶子記在我名下,立為世子,你應該見過了吧,就是阿麒那孩子,他的母親我也讓她留在郡王身邊伺候,給她抬了貴妾的名分。」 田玉景結巴了起來,「姝兒,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 宜陽長公主點了點頭,正色道:「不錯,我與郡王有名無實,一直分房而睡,我這一生只有一個男人,就是你,田璟。」 田玉景心裡一陣愧疚,他潤了潤唇。「都是我不好,明知配不上你,會害了你,還對你情不自禁,适才,我甚至對你那麼快嫁人生女有所不滿……」 宜陽長公主深深的望著他,突然露出了一記微笑。「璟哥哥,你可知道,和你相愛,那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時光,所以你永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其實,在聽到你女兒喊你時,我心裡也很不舒服,原來你的女兒那麼大了,原來你離開之後就娶妻生女了,我心裡……當真是不好受。」 田玉景連忙說道:「姝兒,你不要誤會,我沒有背叛你,我田璟這一生同樣只有你一個女人!我發誓,我從沒有第二個女人!再也沒有女人入得了我的眼,只有你!」 宜陽長公主驚愕的問:「那麼喊你爹的姑娘是何人?」 田玉景解釋道:「她是我在逃亡來大周路上撿到的,當時她只是個繈褓中的嬰孩,才六、七個月大,被扔在河邊,我於心不忍,便帶了她來到大周。」 宜陽長公主釋懷了。「原來如此。」 田玉景瞬也不瞬的看著她。「那孩子,我給她取名習霏,希望她像你一樣美好。」 宜陽長公主大大震動了,她苦澀一笑。「習霏,真好聽的名字,她生得很美。」 田玉景看著她,惆然的說道:「這一生,能夠再見到你,又見到女兒,和她短暫的相處過,我已經無憾了,這個秘密我會帶進棺材,不會讓阿荔察覺的。」 他明白當年的他們不可能,現在的他們更不可能,她已是人婦,而他也回不去大錦。 宜陽長公主見他落寞,便安慰道:「阿荔將來會嫁到大周京城來,到時近在咫尺,你們父女要見面不是難事,我會讓阿荔時常過來探望你。」 田玉景皺眉。「聽說阿荔要嫁給業王?」 宜陽長公主嗯了聲。「我和大周太后私交甚篤,業王是太后之子,阿荔嫁給他我也放心。」 聞言田玉景卻更擔心了,猶豫地道:「傳說業王冷情孤傲,我擔心阿荔嫁給他會閨中寂寞。」 宜陽長公主笑了笑。「我倒不擔心這點,冷情總比拈花惹草好,阿荔天性樂觀,大而化之,是個好相處的孩子,將來成親後,業王必會發現阿荔的優點,也會善待她。」 田玉景有些唏噓。「希望如此。」 一直在廚房偷聽壁腳的田習霏震驚了,原想聽聽她爹的陳年舊事,沒想到卻聽到了自己的身世之謎。 原來原主是撿來的,原來她名字的意義是這樣的,那原主的父母究竟是誰,那麼狠心,將才六、七個月大的原主拋下,實在太不負責任了。 她是沒多大悲傷,反正她穿來後對她最好的人是她爹,她繼續認田玉景當爹就沒錯,並不會有所改變。 「霏兒!」 突然聽到田玉景的喊叫聲,她嚇了一大跳,連忙理理衣裳出去。 外頭,宜陽長公主已經走了,空氣中還有她留下的馨香,這味道她很熟悉,薛荔也愛用這種香粉,薛荔居然是她爹的女兒,這太奇妙了。 「你坐下。」田玉景嚴肅地道。 田習霏從善如流的坐下了,田玉景心緒複雜的看著她。「适才,你都聽到了吧?」 他還不瞭解自己女兒嗎?她好奇宜陽長公主的身分,肯定會在廚房偷聽的,若沒偷聽她就不叫田習霏了。 田習霏也爽快承認道:「是呀,我都聽到了,我不是爹的女兒,阿荔才是爹的女兒。」 田玉景愧疚道:「我原想一輩子不讓你知道,可我不能讓愛我的女人傷心,也不能讓她誤解我,所以……」 田習霏唇邊帶著笑意。「我明白,我完全明白,爹不需要向我解釋那麼多,我能體會爹的為難和決定,我不介意,真的,毫不介意,我只想聽聽爹和阿荔她娘的愛情故事,爹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和高高在上的大錦朝公主相識相戀的?」 田玉景緩緩說道:「我原就是大錦人,本名田璟,在宮裡禦膳房當差,是從五品的禦膳房副房長。」 田習霏哇的一聲,眼睛都瞪大了。「原來我爹還是個五品官啊!」 「當年,公主生了舌疾,失去了味覺,我被派到公主的長樂宮負責公主的膳食,我每天換著花樣希望能刺激公主的味覺,細心與她討論想吃什麼,一來一往,日久生情,鑄下了大錯。」 田習霏心生嚮往。「老天,想必那一夜肯定是天雷勾動地火。」 田玉景歎氣道:「那時年少衝動,血氣方剛,沒有想那麼多,我們彼此愛戀,暗結珠胎,太后得知後十分震怒,派人把我帶出宮,要殺了我滅口,萬幸那夜正好狂風暴雨,那侍衛要殺我時竟有塊磚頭掉下來把他砸死了。」 「我逃過一劫,不敢再留在大錦,便往大周的方向逃,在邊境不遠的小鎮河邊發現了你,就這樣把你帶到了馨州,我隱姓埋名,改名田玉景,也給你起了名字,從此在異鄉落地生根,原本靠著我一身廚藝,咱們可以過上好日子,可是我的手在被追殺時受了重傷,又延誤了醫治,落下了病根,才會搞到只能開間小麵館維生,我因自身的落魄,自卑之下便斷絕了回大錦找公主的念想。」 「你們就這樣被迫匆匆分開了呀……」田習霏很是替他們惋惜,若是她現在被迫和蕭得驕分開,然後一分開就是漫長的二十、三十年,或者根本一分開就是一輩子……天啊,她不敢想像那會有多心碎神傷,多萬念俱灰。 田玉景突然起身道:「霏兒,你跟我來。」 田習霏跟著田玉景回房,他打開抽屜,拿出一套用布包好好的嬰孩衣裳。 「這是當年我撿到你時你身上穿的衣服,我一直保存著,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幫你找到親生父母,你拿去吧,當個念想也好。」 田習霏摸著那小衣小褲,愛不釋手。 田玉景保存得很好,衣服一點都不顯舊,而且質料很好,不是那種粗糙的便宜貨。 「霏兒……」田玉景欲言又止,心裡感慨萬千。 他一下子知道了自己有個親生女兒,卻又讓他一直視如己出的田習霏知道了自己並非他親生的,實在太叫人糾結了。 田習霏不想她爹太內疚,便編了個善意的謊言道:「其實,爹在林大叔家喜宴上喝醉的那次,曾經酒後吐真言,我就知道我不是爹的親生女兒了,爹把我拉拔長大我就夠感激的了,不然我可能早在河邊凍死了,在我心中,爹就是我唯一的爹,永遠的爹!這點誰都不能改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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