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天下第一夫君 | 上頁 下頁 |
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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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遠霆哈一聲,嗤之以鼻道:「聽說?那只是聽說,你也信?又不是你親耳聽到田姑娘說有心上人了,八成是為了不想看到討厭的蒼蠅在眼前飛來飛去才會那樣說。」 蕭得驕一字不漏的聽著,心裡的不痛快迅速飆升。 薛允麒還在糾纏他的小兔子?接到了薛荔,怎麼還不滾回大錦去? 白淺婼將蕭得驕的反應看在眼裡,她暗暗咬牙,終於有了危機意識。 原先她一直不把田習霏當回事,一來她認為蕭得驕堂堂親王身分,眼界又高於天,哪裡可能看上一名小小的食肆廚娘? 二來她對自己有信心,能在大理寺與蕭得驕朝夕相處,她占盡了天時地利,她對做王妃沒興趣,只想做蕭得驕的紅顏知己,能與他一起辦案她就心滿意足了,她只想得到他的欣賞以及他對她的戀慕,那是男歡女愛的昇華,對她而言比成為夫妻的滿足感更大,至於後宅裡的事她壓根不想碰,所以也沒有門當戶對的問題,她是配不上他的小小仵作不錯,但若她沒有想要攀入高門,那麼一切就不成問題了。 可現在她顯然錯估了形勢,田習霏竟然走進了蕭得驕的心裡,還讓他如此在乎,這可不對了,适才聽到田習霏有追求者,他青筋都在隱隱跳動,表情不悅,讓她十分震驚。 他怎麼可以看上田習霏?田習霏除了長相,有什麼值得他動心之處?難道他跟天下間的男人都一樣膚淺,注重外表而不看重內心的交流? 她穿來大周朝都五年了,進入大理寺這三年,他們可以說是天天一起研究案情,憑她前世的法醫經驗,給他指點了多少迷津,而她純熟的驗屍手法又幫了他多少忙,他怎麼可以不對她傾心?他怎麼可以從來都沒有表達對她的激賞,彷佛那只是她的工作,她應該做的。若不是為了要讓他另眼相看,她才不會在驗屍上用了那麼多先進技巧,露出那麼多破綻,像那個田習霏一樣,還公然的賣什麼肉蛋吐司,怕人家不知道她有問題是嗎?雖然田習霏說過她賣的東西都是過去在鄉下時無意學來的,但她還是半信半疑,既然自己能魂穿來此,別人也能。 即便田習霏真是穿越者好了,除了廚藝與原主的長相,她還有什麼優點值得蕭得驕喜歡嗎?她有特異功能嗎?她能在工作上幫到蕭得驕嗎?田習霏並不能,但她白淺婼能! 前世她看過的案件太多了,這裡的案件根本不算什麼,若是田習霏也能像她「樣幫忙蕭得驕破案,她才會心服口服。 「蕭少卿,你看這裡。」白淺婼指著今天案件的驗屍報告,佯裝沒看見蕭得驕變得如暴雨前天幕般的黑沉面色,逕自說道:「死者的死因雖然是突發性心疾,可並不能排除被下了藥,有種劇毒死狀極像突發心疾,若是急著辦喪事,那麼其中必定有鬼。」 蕭得驕擰起眉頭,聲音微沉。「咱們再去一趟高家。」 「是!」白淺婼眼神格外堅毅,肅容點了點頭。 她的目的達到了,蕭得驕必須跟她在一起,而不是飛奔去找田習霏,她不許他去跟人爭風吃醋,那太折損他的形象了。 她要加快腳步,讓蕭得驕明白他不可或缺的女人是誰,能與他心靈契合的女人又是誰,若是她得不到蕭得驕,也不能夠讓田習霏得到,田習霏不配! 午休時分,田習霏洗把臉回到房裡,正想往床上一躺歇歇腿,就看見床上擺著一個乾淨的大麻袋,裝米的那種,整個鼓鼓的,像裝了很多東西。 她膽顫心驚的慢慢走過去,有點頭皮發麻,腦中想著不會是裝了屍體吧? 以前的她才不會這樣想,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蕭得驕在一起,常聽他談起案件,讓她也跟著敏感起來,總覺得在哪裡都有可能發現屍體。 幸好,在她越來越靠近床時,在她枕頭上看到一張字條,還有個拉火炮般的管狀小東西,她連忙拿起字條來看。 以後想見我,只要在空曠處拉動引信即可,麻袋裡的東西看看喜不喜歡,若是喜歡,我就當你消氣了。 沒有署名,她當然知道是蕭得驕,她認得他的字,一筆一劃極為有力,煞是好看。 她在鬧瞥扭,在和他冷戰,原想持續一陣子,讓他也去感受一下見不到面的感覺有多抓心撓肺,沒想到他倒先來求和了。 這一麻袋的賠罪禮物算什麼呀?有人這樣送禮的嗎?她忍不住笑了出來,氣也消了。 話說,他什麼時候潛進來的?這麼大一個麻袋,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來真不簡單,這身手簡直可以做賊了。 蕭得驕要是知道心上人最後對他是這個評價,肯定臉都要綠了。 「看看你送了什麼?」田習霏興沖沖的打開麻袋,拿出一個八圈的館臂雙金環,這是手臂的裝飾品,她沒戴過,不過京城蠻流行的,戴上也挺好看,就像手臂戴了好幾個手蠲一般,很是華麗。 跟著她又從袋子裡取出大紅色的同心結、美玉戒指、翠玉手蠲、發簪、玉珮、珊瑚珠子耳環、金釵、鳳釵、一串珍珠、桃色香囊、三條裙子,分別是白色挑線裙子、白紗裙、碧綠色棕裙、一件白綾對襟襖、一件大紅穿蝶刻絲小襖、一件寶藍色灰鼠皮襖、一件粉色雲錦斗篷、一件湖藍色披風、紅豆荷包、一疊手絹、一頂雅致的帷帽、一支竹笛、一把木梳、一把扇子、一把白玉三鑲如意、一個同心鎖、一條玉色腰封、一套胭脂水粉、幾本風月小說、一對木偶娃娃、一座小巧的沉香山子…… 東西實在太過五花八門了,首飾類全部用匣子裝著,裡頭還鋪著錦緞,共通點是,東西都很精巧,精巧到堪稱極品,最後還有一張卷起來的畫,打開來,畫上的竟是他!讓她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太好笑了,竟然不是畫她,而是畫他自己?這是送張照片給她想他的意思嗎?她要不要掛在牆上呀? 看著攤了滿床的東西,田習霏心裡甜滋滋的,哪裡還有氣?肯為她花這麼多心思,說他對她不認真、不在乎她,她自己都不信。 她現在就想見他!田習霏內心澎湃,拿著信號彈跑出去,打算去空曠地方拉引信;一把拉開食肆大門,就見到個華衣麗服的高貴美婦在大門口,由於對方實在太美了,臉容精緻、光彩照人,她一時看呆了。 這時,田玉景也跟著出來了,口裡叨念著,「死丫頭,在房里弄出那麼大動靜,現在又要去哪裡?晚上不用做生意了嗎?你好歹也做個榜樣給阿布小蘭看……」 田玉景走到門口,登時像遭到電擊般的不會動了。 田習霏先回過神來。「爹,這位夫人好像是來找人的,覺不覺得衣飾色彩和阿荔的穿著很像?」 宜陽長公主定了定神,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田玉景開口道:「原來你沒死。」 田玉景苦澀道:「是呀,我沒死。」 宜陽長公主漸漸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原來你在大周朝。」 田玉景點點頭,眼神複雜的說道:「是的,我在大周朝,已經待了快二十年。」 宜陽長公主的眼眶湧出了淚水,突然痛哭失聲。「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第十六章 身世之謎 許久之後,宜陽長公主的情緒總算平復了下來,她在店裡和田玉景對坐著,兩人的神情都是恍若隔世,一干侍女和嬤嬤、侍衛都在店外候著,田習霏悄悄掛上了「今日公休」的木牌,給兩人沏了茶便很識趣的進去後屋了。 兩人沉默著,田玉景好不容易才壓下了激動的心緒,啞聲道:「公主,請用茶。」 宜陽長公主拿起杯盞小口啜了一口,幽幽說道:「你以前私下不會稱我公主。」 田玉景心裡一緊。「姝兒……」 宜陽長公主抬起頭來,瞬也不瞬的看著田玉景道:「阿荔是我的女兒,我都不知道是你收留了她,若不是照著她給的地點來到這裡,我們應該是到死那天也不會再相見吧!」 「原來阿荔是你的女兒。」田玉景壓抑著內心巨大的波動不敢顯露出來,他雙手微顫握著杯身,低低的說道:「她說是靖郡王府的縣主,我都沒細想,若好好問她便能知道是你的女兒了,都怪我粗心。」 他心裡萬般思潮,若薛荔是她的女兒,照年齡推算,那麼在他走後不久,她就立刻嫁人生下了薛荔,儘管他沒立場置喙,但現在得知還是讓他無法平靜…… 宜陽長公主將他的失落看在眼底,她總算平衡了一些,好過了一些,這才緩緩說道:「阿荔她也是你的女兒。」 田玉景大大一震,驀然抬眼,迫切的看著宜陽長公主。「什、什麼?你說清楚!」 宜陽長公主深吸了口氣。「當年,發現我懷了身孕後,母后一方面派人除掉你,一方面將我嫁給了靖郡王,我為了保住孩子別無他法,只能嫁人。」 田玉景瞬間感到天旋地轉,他都不知道女兒千里迢迢的來到他的身邊,如果知道是他的女兒,那他、那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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