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富貴青梅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
陸淺平眼底毫無一絲波動,他平心靜氣地道:「如果我成了知府,那麼我就能決定要如何治河,也能把那些貪官污吏治罪。」 「啊?」裴班芙瞪圓了眼,心裡一陣咯噎,「你的意思是,你要做知府?」 這這這……套句她娘親說的,天方夜譚!他怎麼能在頃刻間便決定要考名功、做知府? 他這目標會不會太不切實際了一些? 「不一定要是知府。」陸淺平眼眸裡波瀾不驚,最終道:「總之,必須是個有功名在身上、說得上話的人。」 裴班芙潤了潤唇,「淺平哥,考功名會不會太、太耗費時間了?」 考功名豈是那麼簡單的,若功名那麼好考,她爺爺學富五車,又怎麼會一輩子都考不上?因為要治河而考功名的做法根本是曠日費時、本末倒置。 「除非考試是五年、十年才舉行一次,否則哪裡會浪費時間。」陸淺平氣定神閑的說。 前世他是學霸,還有令人嫉妒羡慕的過目不忘本領,為了補強看書的速度,他學了速讀,可以一目十行,他有信心可以過關斬將,拿到他要的名次。 「淺平哥,你好像太樂觀了,科舉不是那麼好考的,就算五年才舉行一次,就算你足足準備了五年之久也未必考得上。」裴班芙苦口婆心地道:「你還是快點打消考功名的念頭,想想有什麼其他辦法可以參與治河比較實在。」 陸淺平對她大潑冷水的態度不以為意,反而問道:「你說說這裡的考試制度,我做個參考,也好制定往後的讀書計劃。」 裴班芙見他油鹽不進的樣子,有心要他打消念頭。 她將椅子拉前,整個身子往前傾,瞬也不瞬的瞪視著陸淺平,「淺平哥,你聽好了,大嶽朝的科舉考試有四級,院試、鄉試、會試、殿試。要取得科擧資格要參加童試,童試分為縣試、府試、院試,院試合格取得秀才資格,我爺爺就是秀才,這只是入學考試,只是入學考試啊!」 她爺爺是開學堂的,她對大嶽朝的科舉制度自然有所瞭解。 陸淺平看著她誇大的肢體和表情,有些想笑,他端茶喝了一口掩飾笑意,一本正經道:「我明白,跟我們那裡的制度差不多,你繼續說。」 裴班芙驀然有些洩氣,她娘親說,他們那裡的百姓從小考到大,且不分男女,還不是為了求功名而考試,考試只是為了有學堂可上,每個人最基本都要讀書十二年以上,每個人都會斷文識字! 既然陸淺平是從那裡來的,自然習慣了考試,她的恐嚇還會有用嗎? 「不說了。」她意興闌珊的靠向椅背,「你若真要參加科舉考試,詳細的回去問我爺爺便可,他老人家肯定會很高興為你解說。」 「怎麼突然喪氣了?」陸淺平饒富興趣的看著她鼓起的腮幫子,莫名的想捏一下。 裴班芙嘴角一勾,「你想做的事我阻止不了你,就如同我想做的事也不會被他人所左右一樣,所以我不說了。」 陸淺平一笑,「咱們明日便回半月城。」 「嗯。」裴班芙自然同意,出來這麼久,家裡肯定急死了,而且,她心中另有盤算。 等回了家,聽到她爺爺講那一關又一關的科舉考試制度,競爭之激烈……嘿嘿,他肯定就會自己放棄科舉的想法,也不必她在這裡多費唇舌了。 兩人離家半個月,回家自然被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加一通訓。 陸慕娘連忙護著他們,「裴大哥,人平安回來就好,就別罵他們了。」 裴再思蹙眉道:「你們倒是說說,出去這麼久是去哪裡?去做什麼?」 陸淺平道:「去岐州。」 裴班芙道:「去散心!」 兩個人同時說出口,但答案卻是不同,所有人都看著他們,臉上浮現問號。 裴班芙一顆心幾乎要蹦出喉嚨,她瞪了陸淺平一眼,連忙陪笑道:「我們是去岐州散心!」 真是的,淺平哥怎麼可以實話實說?要是她爺爺和她爹知道他們跑去因水患正亂著的岐州,肯定又會再挨一頓罵。 「你這丫頭在胡說什麼?」這下子連默不作聲的裴一石也皺起了眉頭,「怎麼會去岐州散心?不知道岐州眼下是什麼情況嗎?」 裴班芙眼珠子飄呀飄的,顧左右而言他,「就……就是去走走看看……而已。」 裴再思板著臉,忍無可忍的拍桌,「裴班芙,你給我從實招來,你們究竟去了哪裡?」 眼看裴再思動怒了,裴元瑛有些害怕,她扯了扯裴班芙的衣袖,小聲道:「姑姑你就快說實話吧,別惹爺爺生氣了。」 怎麼連瑛兒也聽得出來她在說謊啊?裴班芙訥訥地苦著臉,伸手摸了摸鼻子。 哎喲!都要怪淺平哥,他沒說出岐州兩字就沒事了,如果說去錦州玩還能圓得過去,可淺平哥都說出口了,這下要怎麼辦才好? 「不是去散心,是去看岐河。」陸淺平突然出聲,眼眸中甚是坦蕩。 裴班芙驚訝地抬眼看他,敢情他要實話實說? 「看岐河?」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陸淺平,神色皆訝異不已。 裴再思蹙眉不解地問:「淺平,你為何要去看岐河?」 從他們留下的紙條,可以看得出來芙兒是跟著陸淺平去的,那麼主張要去岐河的人自然是陸淺平了。 陸淺平淡定地道:「我想看看岐河發生水患的原因。」 他不想遮掩了,而且接下來他要做的事也遮掩不了,不如坦誠告知。 「哦?」裴一石來了興趣,「淺平,你怎麼會想看岐河發生水患的原因?」 陸淺平道:「我想了一些治河的法子,想看看是否能派上用場。」 聞言,裴一石的眸光動了動,「你想了治河的法子?」 陸淺平點頭,「是的。」 陸慕娘面色一變,急急攔道:「淺平!想什麼治河的法子,快別胡說了!」 裴一石看著正色的陸淺平,倒是不置可否,「所以呢?派上用場了嗎?」 陸淺平蹙眉搖頭,「並沒有,當地知府根本不想治河,只想從中貪墨,唯有治不好河,方可年年貪墨。」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