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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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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龍泉殿內,拓跋狩看著眾臣所呈上的各地奏章,外頭傳來禁衛軍總將孟察的高昂嗓音。 「王,屬下有要事求見。」 拓跋狩微微頷首,守門的葛朗這才讓孟察入殿。 一入殿堂,孟察立即跪下,雙手抱拳,卻遲遲沒有開口。 拓跋狩頭也不抬,一揮手,守在殿堂內的葛朗與丹斐立即退下。 待殿堂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孟察這才開口,「王,先前我們所擒住的那名刺客已經身亡。」 拓跋狩繼續看著奏章,「怎麼死的?」 「已經請件作查過,確定是毒發身亡。」 拓跋狩擰緊劍眉。 孟察繼續稟報,「他與其他刺客一般,先前都被人割去舌,再喂他們服下毒藥,若是一定時間內沒回去服下解藥,便會毒發身亡,也不識得字,定是那名指使者讓他們就算被活捉,也無法開口說出或是寫出任何事。」 拓跋狩唇瓣微勾,眼底盡是肅殺,「對方心思如此縝密,本王若是想揪出他,看來得費一番工夫。」 「王,敵暗我明,實在難以提防。」 「就算如此,本王也絕不會畏懼那些小人。」拓跋狩放下奏章,「可有查出他們是從何處侵入金麟宮?」 「屬下已經查明,他們熟知守衛駐守巡邏的時間、地點,從較為鬆懈的東南宮門侵入,還殺了六名守衛。」 「這麼說來,宮內有人透露出消息。」拓跋狩眯起利眸。 外人絕不可能會知道宮殿守衛駐守巡邏的地點和時間,定是有人裡應外合,才會讓那些刺客順利侵入。 「屬下立即去調查。」孟察不必拓跋狩下令,立即退離殿堂,定要將宮中的叛徒找出。 雖說在成戟國內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只要誰能滅了王,就能登基為王,但若有人以暗殺方式稱王,無人能心服。 拓跋狩見孟察離去,默不作聲,低頭沉思。好半晌,伸手一擊,駐守在外的葛朗與丹斐立即入內。 「王,有何吩咐?」兩人抱拳,屈膝跪下。 「我要你們調查一事……」拓跋狩隨即比個手勢,要他們立即起身向前,沉聲下令。 葛朗與丹斐點點頭,隨即退離殿堂。不必他刻意交代,他們也知道此事不得被外人得知。 拓跋狩待他們離去後,才又拿起奏章繼續批閱,神情自若。 若是那幕後指使者打算以這等下流手段奪得王位,那麼他定會給與那人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景絳雪待于寢宮內,看著窗外的藍天,聽著雀鳥鳴唱。 何心取來一襲以金線繡著牡丹、裙擺綴上彩色珍珠的絳紫羅裙,「奴婢恭請王后更衣。」 「好端端的,為何要更衣?」景絳雪不解。 何心笑答:「奴婢想讓王后看來更美,好討王的歡心啊!」 景絳雪笑著輕輕搖頭,不再多問,起身讓何心為她更衣。 何心一面為她更衣梳妝,一面笑著說:「王后天姿國色,穿上這襲衣裳,看來更為豔麗,就怕天上的仙女見了,也會羞慚地躲起來,不敢見人。」 景絳雪面對銅鏡,端詳著自己的容貌,柳眉杏眸、粉腮朱唇,頭上珠翠、耳下金飾,鏡中的人兒,嫵媚動人。 何心笑望著鏡中的景絳雪,「王后這麼美,相信王一定極為寵愛,自然就不必擔心日後六宮嬪妃前來爭寵。」 景絳雪如遭雷擊,木然無言,心頭悸動。 六宮嬪妃?爭寵?! 何心為景絳雪梳發,沒瞧見鏡中的她眼中流露出哀怨,繼續說:「前任的王,光是後宮美女就有上千人,嬪妃數百人……」 「是嗎?」景絳雪哀戚一笑。 天下美人多如天上繁星,喜新厭舊更是男人的天性,更何況是至尊至貴的一國之王。 何心若不說,她倒忘了此事,又或者該說,是她自個兒害怕得不敢去想! 她怕他會愛上別的女人,她怕總有一天他會冷落她,她怕……自己總有一天會被貶至冷宮,癡癡地盼著,有朝一日他會前來臨幸。 何等可悲、何等無奈,而這就是王宮中的生活,她早該想到的。 何心為景絳雪梳好發,瞧見鏡中的她眼底帶著濃烈的哀傷,這才驚覺自己在她面前說了些蠢話。 她連忙跪下,「王后,都怪奴婢胡說八道,害得你心情欠佳,真該掌嘴。」說完,用力拍打自己的臉頰。 景絳雪伸手握住她的手,「別這麼做,你說的也是事實。」 何心一臉難過,「王后,我……」 「我有點倦,想休息一下。」 「是。」何心起身退離。 景絳雪自何心離開後,看著鏡中的自己,雖有著天姿國色,但又能美多久?看著隨身佩帶的璽綬,這王后的位置,她又能坐多久? 總有一天會出現其他更貌美的女子令他迷戀不已,總有一天她這王后的位置會拱手讓人。 這一切,她早該想到的…… 雖然還沒有別的女人出現,但她已經開始在擔憂,自己究竟能否與他白頭偕老,共度一生? 此時,門扉被人由外推開,入門的人正是她心中所想的人,拓跋狩。 他身著剪裁合身的黑袍,衣襟及袖口處綴上龍紋金飾,一頭紅發以皮繩隨意束起,腰佩長劍,器宇軒昂、英姿颯爽。 渾然天成的霸氣,全身散發著王者氣勢,做睨一切,他天生該為王。 而這世上又有哪名女子不希望被王看上,被王寵愛? 拓跋狩向前,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直視著他的眼。 「你在想什麼?」 「沒。」她輕啟紅唇,淡淡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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