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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當真?」他擰眉,不信她的說辭。

  若真沒怎樣,她又怎會愁眉不展,一臉悶悶不樂?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在她眼底的哀與愁。

  景絳雪默不作聲。

  拓跋狩遂將她一把抱起,往殿外步去。

  「你要帶我上哪兒去?」景絳雪小手攀著他的頸子。

  拓跋狩笑而不答,抱著她來到西側宮門,一匹赤鬃烈馬噴著氣,高昂著首,嘶叫出聲。

  景絳雪大為訝異。

  難不成他打算要帶她外出?

  拓跋狩抱著她一躍上馬,取過葛朗所遞來的黑包披風,將她整個遮蓋住,單手駕著馬,奔馳離去。

  景絳雪只能緊緊環抱著他結實的腰身,俏臉埋在他胸膛上,傾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快馬奔馳,健步如飛。

  好半晌,拓跋狩勒緊韁繩,馬兒停步。

  「我們到了。」他柔聲低語。

  景絳雪這才伸出小手,輕掀開披風一角,往外頭看去,只見他們停留在一處懸崖旁,崖深不見底。

  但崖前的景致,卻是美得令人再也移不開視線。

  碧藍的天幕上,一輪麗日顯得格外明亮,刀祈山地勢險峻,重巒疊幛,山石磷峋,峭壁千仞,川深谷陡。

  雪映盤山,一片白皚,加上青松翠柏點綴,宛若仙境。

  冷冽的風吹襲而來,冷得景絳雪微微顫抖,不自覺地往身後那偉岸的胸膛靠去,尋求溫暖。

  「冷嗎?」拓跋狩伸出宛若鋼鐵般的手臂,緊擁著她的嬌軀,堅毅下巴抵靠在她的頸窩間。

  將自個兒的體溫,徹底分享給她。

  景絳雪緩緩閉上眼,感受著他溫暖的體溫,纖纖小手緊摟著他結實的腰身,怎麼也不肯放開。

  突然想起何心對她所說的話,蛾眉緊蹙。

  「最近有許多要事得忙,沒有辦法時常陪伴在你身旁,盼你見諒。」拓跋狩柔聲低語。

  所以他今日才會帶她出來,散散心,解解悶。

  景絳雪心裡掙扎,好半晌才緩緩開口,「你若不是王就好了。」

  拓跋狩劍眉緊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當年我要的,只是你能平平安安活在這世上,並非一定要你成王……」

  如今,她真的不希望他是一國之王。

  先前她自私地拋下一切,嫁與他為後,如今她卻又自私地希望他不是王。

  拓跋狩擰眉,「如果我不是王,又怎能奪到你?」

  景絳雪緊抿紅唇,不發一語。

  「你究竟在想什麼?不說個明白,我又怎會知道?」拓跋狩伸手捏緊她小巧的下巴,強硬地抬起,逼得她非得直視著他的眼。「你已經是我的後了,這已成為既定的事實,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明白嗎?」

  景絳雪眨著眼,表示明白。

  「日後別再說這些話。」拓跋狩放開她,將披風一掀,緊緊裹住她,駕馬返回宮殿。

  原本帶她前來賞景的興致盡失,剩下的只有滿腔怒火。

  他為了她,好不容易才獲得今日的王位,如今她卻又不要他成王。她要的究竟是什麼?如此反反覆覆,教他究竟該拿她如何是好?

  胯下赤鬃烈馬彷佛知道主子的煩躁情緒,疾速狂奔。

  景絳雪枕靠在他那因為憤怒而起伏不定的胸膛上,而他此刻的滿腔怒火,是被她所挑起。

  頰邊緩緩滑落一顆晶瑩淚珠。

  她也不願這樣啊!可是,心裡的莫名妒意,卻是怎麼也揮之不去。

  烏雲蔽月,冷風颯颯。

  拓跋狩於晚宴上席地而坐,山珍海味、異國珍果、濃郁烈酒放滿一地。

  景絳雪坐在他身側,低頭不語,眼底盡是哀愁。

  拓跋狩睨著她,不發一語,喝了口茶,大手一伸,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輕抬起她的下顎,當著眾人的面,俯身將口中所含的茶涓滴喂入她口中。

  打從宴席開始,就不見她進食,低垂著臉,不知在想什麼。

  但他可顧不得那麼多,她就只能想著他一人,只能看著他一人,不得分心。

  景絳雪訝異,羞紅雙頰。

  他怎能當著眾人的面這麼做?羞死人了!

  她雙頰酡紅,小手緊揪著他的衣袍,俏臉埋在他胸膛上,怎麼也不肯再抬起頭來面對眾人。

  今兒個是拓跋狩登基周年,文武百官皆出席宴席,有人送上難得一見的奇珍異獸,有人送上鑲著璀璨珠寶的金枝玉葉,有人更特地從舜天國買來難得一見、數量稀少的冰魄石,特地獻給王后。

  拓跋狩接過呈上的冰魄石,親自為她戴上。

  景絳雪看著胸前的冰魄石,又驚又喜,露齒一笑。

  「怎麼了?」他挑眉低問。

  難得見到她這副愉悅神情,而她這一笑,足以傾國傾城。他開始猶豫,是否該馬上帶她回寢宮,不願她的美與笑被外人窺見。

  「我大哥在舜天國內從商,時常會帶一些珍貴珠寶回來,但我只鍾愛這種數量稀少的冰魄石。」

  冰魄石,晶瑩剔透,雖無璀璨光芒,佩帶於身上,冬暖夏涼,更可協助習武之人鎮定心靈,價值連城。

  「你還有兄長?」這是他帶她回來後,第一次聽到她提起家裡的事。

  「嗯,我大哥待我極好,爹娘也是,有時夜裡還會一同待在宅邸花園賞月……」

  景絳雪突然住了口。

  拓跋狩挑眉望著她,「怎麼不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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