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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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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前,攸皇硬是被君韶安點了穴送進隔壁書房小睡片刻去。怎知憂心忡忡的他仍是提前醒來了。 「好了,娘不說了,以後多的是機會。」她拍拍巫緋語手,湊近她耳邊。「等你身子完全康復後,娘便說些攸兒小時候的事給你聽。」老夫人設下了門檻,這是她對媳婦的勉勵。「未痊癒之前,娘可是一個字也不會透露喔。」 巫緋語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老夫人離開了,慈祥的臉上滿是欣慰。 抬眸,她對上眼眸始終不離她身的他,驚訝地發現眼前的攸皇如同上一回夢中的攸皇一般,未戴面具、綠眸閃耀,連溫柔的注視神情也與當時並無二致。 未語,她淚已先流。 忍不住地,她身指撫上他頰上淡疤,溫暖的溫度、彈性的肌膚、真實的撫觸引出她更多的淚。 能活著再見他,真是太好了。 「你失約了。」他的嗓音低啞破碎。 點著頭,她不否認自己的錯。「我作了一個奇特的夢。」 「夢中可有我?」 「有。」淚水困在她眼眶。「我明明說好要承擔你的災厄,結果還是讓你受了傷。」她的指不舍地留連於他頰上。 「你承擔的已經夠多了。」握住她回溫的指,他將唇輕輕印上。「我要的,從來不是替我承擔災厄的你;我要的,只是好好待在我身邊陪伴我的你,如此而已。」 「至寺廟禮佛那兩年,我天天為你祈禱誦經,只求讓你無災無難、安身自在的,怎知最終仍是累了……」 按壓上她的唇,他不認同地搖頭。「我還能再遇見你,全是你的功勞。」拿開指,他以唇替代。「謝謝你。」他吻了下。「謝謝你為我活著。」 「攸皇……」她仰首回報著他的吻,心緒激動。 她從不知曉,她與他竟有如此深的牽扯;不知曉初見他時的異樣情懷也其來有自。 幸好,上天仍是讓她找著了他,她前世念念不忘的他呀。 舔了舔被他吻紅的唇瓣,她帶喘的氣息噴在他頸項讓他又愛又憐。 「前世的我與今生的我可有不同?」忍不住地,她問出了竄過腦海的念頭。 「有。」他的指沿著她的紅唇描繪著。 眨了下眼,她聽得仔細。 「前世的你,溫婉多了。」 「啊?」乍聽之下,她一時無法厘清心中感受。 想想,她對他確實任性了些、我行我素了些,甚至還對他動了手、奪了物,不覺有何不妥地利用了他。 是現世報嗎? 那麼,她又該如何彌補? 「儘管如此,我還是為你傾心、為你癡迷、為你神魂顛倒。」他捧著她的臉,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 「唔?」巫緋語的腦袋不靈光了。 這個不曾對她說過任何一句甜言蜜語的男子,竟一下子說出了這麼多令她心花怒放的話來,一時間,她還無法意會呢。 「再說一次。」她央求著,唇邊的笑意惹人心動。 撫著她幾乎不及他手掌般大的臉龐,他的心抽痛著。「你若能乖乖吃藥、好好用膳調養好自己,我便每日說一句給你聽。」 「絕不重複?」她瞅著他,上彎的唇彷如醉人的酒。 而他則情不自禁地飲上她這壇美酒。「直到你聽膩為止。」 整個鬼族今日再度張燈結綵。 不同於上回的詭異氣氛,這回可是鑼鼓喧天熱鬧極了。 一大清早,族人忙東忙西的吆喝聲便不絕於耳,就連攸皇也忙得不見蹤影,這讓撐著下巴倚在欄杆上眺望的巫緋語不自覺地噘起了唇。 放眼望去,看似只有她是閒人一個。 攸皇於新婚之別闖來之後,族人便一直嚷著婚宴得重辦一次才行,在她耍賴地不與理會之後,似乎也暫時將聲浪壓下了。 豈知—— 豈知攸皇的娘搬入鬼族長住之後,一切逐漸走樣。 尤其當婆婆與楓姥姥湊在一塊時,連她們說話時瞧她的模樣,她都會不自覺地漾起苦笑。 有鬼! 沒錯,一定有鬼。 年近半百的兩老搭在一塊兒,就算明知她們意圖不軌,她也只能默默認了。 更何況自她從鬼門關硬被攸皇抓回來之後,沖喜之說便不脛而走,擋都擋不住。 只是,好歹她也是今日的主角,怎麼不但無人理會反而像是被人晾在一旁般的無所事事? 想想,雖有氣卻也覺得好笑。 看著族人個個眉開眼笑忙得不亦樂乎的模樣,她噘起的唇也不由得鬆開了。 伸伸懶腰,她隨意走動瞧瞧去,晃啊晃啊來到了熱氣直冒的灶房,意外瞧見一抹熟悉身影。 此時,對方手裡正拿著一籃菜,頭微低地向巫緋語迎面走來,直至距她十步之遙時才發現了她。 「都翠掌櫃!」雖感訝異,巫緋語仍是含笑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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