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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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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夥忙著幹活時睡覺?攸皇不免懷疑。「你的族長姐姐真會偷懶。」他用話套著。 「族長姐姐不偷懶的!」福兒臉上有些不悅,誰也不能說她族長姐姐的壞話。「楓姥姥說族長姐姐身子痛痛,需要休息。」 身子痛?攸皇垂眸細思。換句話說,受傷了? 「族長姐姐在哪睡覺?」 「那裡?」她伸出小手指著山壁上那毫不起眼的閣樓。「楓姥姥說不能吵醒族長姐姐。」她皺著眉頭說著,心裡想著何時才能聽族長姐姐同她說故事呢? 「是嗎?」仰首一望,他幽靜的黑眸閃動。若非有人指點,確實不容易找著她的所在。 「客人大哥哥。」福兒怯怯地喚了聲,如此撐呼乃她自創。「福兒去換一顆地瓜,去去就回。」 「不需如此。」攸皇回得直接。 只見他自懷裡取出一條白淨帕子放在地瓜上,修長手指輕輕轉了轉,拿開帕子時,沾沙的外皮已全數剝去,只餘下黃澄澄的地瓜。 「哇!」福兒眼睛一亮,歡心地拍起手。「好棒哦,客人大哥哥好厲害!」她的小手握上他的手,催促著:「客人大哥哥快吃吧!」如此一來,待會兒她也可以開動了。 望著她熱切的眼,攸皇竟如她所願地張嘴咬了一口。 溫熱依舊的地瓜一入口,不但暖了他的嘴,還讓余溫不斷散至胸口心窩處。 他,竟讓一名小女娃觸動了心? 凡鬼族人皆有此魔力?抑或是凡與「她」有牽扯之人皆能輕易觸動他? 「楓姥姥!客人大哥哥已經吃了,福兒也要吃!」一見攸皇動口,福兒拔腿便往楓姥姥所在之處奔去,充滿歡喜的呼喊傳遍整個稻田。 剎那間,也傳進了攸皇心裡。 「呃……公子?」 一開房門,喜兒便讓佇立於門口那只能瞧見半張臉的俊逸男子嚇了一跳。 「我想見族長。」攸皇的嗓音低低沉沉,說出口的請求不似請求,倒有點命令意味。 他靜立不動,既不前進也不打算後退,只是巧妙地擋住了喜兒。 手裡端著沒被動過的早膳,喜兒臉上抹過了然神情。他,便是鵲兒口裡成天說的公子,族長彆扭地不願承認相識的男子吧。 這下可好了,人都已經找到房門口來了,她能怎麼辦? 「族長不能見公子。」 「還未清醒?」攸皇冷沉的眸冷冷盯著喜兒,似確認、似懷疑。 「是。」喜兒的身子不自覺地顫了下,那眼神……冷漠得令人難以親近。 「我等她。」 他讓了路,身形微晃,眨眼間已坐上樓臺欄杆。輕倚著廊柱的身軀似一朵凝聚于此的黑雲,飄飄然地,似隨時會飄走,也似隨時會下起一場大雷雨,令人捉摸不定。 等?喜兒皺起了眉。那便是不走了,那怎麼成? …… 「在我清醒前,早早將他趕出族裡。」昏睡前,族長是這麼交代的。 「那位公子是族長救回的,若要將他趕走,族長又何必出手相救?」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不知曉?」巫緋語斜睨了喜兒一眼。 「知曉。」喜兒點了下頭。「但族長也說過了:『我巫緋語只會使毒下蠱,從不救人』。」 「我這麼說過?」巫緋語揚高語調耍賴著。「那你肯定聽錯了。」 「族長——」 「總之,我醒來後,別讓我見著他。明白嗎?」巫緋語插口打斷喜兒 …… 聽,她絕對是聽明白了,可該怎麼做才好? 「公子。」她待他回眸之際方繼續道:「族長說,公子若醒來,身子便已無礙,小的會派人護送公子離開。」她說得可夠委婉? 「急著趕我走?」他平緩的語調無高低起伏,莫測難猜。 「不不。」喜兒解釋著:「咱們鬼族從不接待外人,這回公子是例外。」這倒是事實。 是嗎?攸皇扯了下唇。他倒想瞧瞧鬼族對他到底有多「例外」。 「我不會走。」他這話絕非挑釁。「除非巫緋語親口趕我走。」 他是堅持非得見族長一面不可就是了?喜兒的眉皺得都快連成一直線了。 看吧,她就說她做不來這種事嘛,現下好了。 說,她說不過人家;動手,依他方才展現的身手,她恐怕連他的衣角也摸不到邊……唉,她認輸了。 「公子在此稍候,喜兒馬上回來。」她還是先將這原封不動的早膳送回灶房,再好好想一想該怎麼辦吧。 「水……給我水……」 喜兒前腳方離開,房內便傳來巫緋語的呼喚。 那聲音斷斷續續、似有若無,微弱得幾乎無法讓人聽見。 眸稍抬,他沒讓心中的猶豫耽擱,身一動,人已下欄杆推門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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