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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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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茶、欺近、掀簾、扶背、喂飲,他的動作流暢,舉止優雅,彷佛早已習慣此事,熟稔異常。 「嗯……咳咳……」口乾舌燥的巫緋語喝得急了,一口氣順不上來地咳著。 拿開水,他替她拍了拍背,如湖水般清透的眸在她未蒙面的白皙臉龐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蠱後巫緋語。 這名,多年前他已聽聞,多年後她的聲名更熾了。 神出鬼沒、性情古怪、相貌成謎的她,一度於江湖中引起騷動。他私以為,既是一族之長,又已成名多年,此人年紀必不小,豈知,他根本是錯得徹底。 他,早該想到的…… …… 「當家的,今日我方得知一則驚人消息,您可願聽它一聽?」一年前,君韶安神秘兮兮地挨近他,說得小聲。 他未答,也未予理會。因為就算他說不願意,君韶安也會照說不誤。 「聽說蠱後巫緋語是封禦上的師妹呢。」他用著驚訝的語氣開口。 看吧。攸皇不動聲色地將書冊翻頁。他一直不解像君韶安這種急性子,何以偏偏能將他的商行打理的有聲有色? 「封禦上是誰,您知曉吧?就是人人所稱頌的那位神醫。」君韶安自說自話。「真不可思議,明明同門,一位是神醫,一位是蠱後;一位救人,一位害人。難不成是說好的?」 久久等不到攸皇回應的君韶安,滿腔熱血一下子讓水給澆熄了。 「我說當家的,我說了這麼多江湖消息,您好歹也應一聲嘛。」君韶安垮下了臉。「跟您說話真是沒勁,再大的消息也如同家常便飯般普通了。」他的埋怨更深了。 「她可害到你了?」 「什麼?」當家的話沒頭沒尾的,害他一時反應不及。「喔,您說蠱後啊。」他恍然。「是沒害到我。」 「那她的事,與你何干?」 「呃……」話這麼說是沒錯。但是……「同樣是江湖人,這種事多多少少也要瞭解一下,不是嗎?」 「何需如此?」漸漸退出江湖的他,根本不想與江湖有所牽扯。 何需如此?君韶安想了想。「當然是以備不時之需了。」 …… 所以,他早該想到的。 神醫封禦上只有二十來歲,身為他師妹的她會有多大年紀? 望著她光滑細緻的臉蛋,攸皇倏然收回心神。 方才一陣嗆咳,她竟未清醒反而沉沉睡去?這到底…… 「喜兒……」她突然低喚了聲,眸未睜。 僵了下,撐扶著她的他,等著。 「他走了?」手一抬,她抓住他手臂,眼仍未睜。「記得務必趕走他呀……」 似睡似醒的她說得含糊,但他卻聽得明明白白。 她口中的「他」,是指他吧。他承認,不喜與人往來的他確實不討人喜歡,但也不至於令人厭惡至此吧? 一年前的相遇,出手傷她是他不對,但他也被他耍弄、被她利用得夠本了,不是嗎? 趕他走?可以,他正等著。 放平她的身,他順勢欲將她的手收攏棉被中,卻讓那青中帶黑的肌膚色澤擭住了眸光。 她,中毒了? 入手的冰涼觸感,沁出額際的冷汗,令他不自覺地伸手探向她的額。 下蠱施毒的王者竟會中毒昏睡?想來雖可笑,他卻隱約覺得不對勁。 「族長怎麼了?」返回的喜兒一見房門敞開,而容隱公子又未守在外頭,急得她直奔而入。 「喝過水又昏睡了。」 喜兒探過身來瞧瞧,趕忙擰了條巾帕。「交給喜兒吧。」 眸一斂,他退至一旁,並未離開。 「她中什麼毒?」他看著替她拭汗的喜兒。 「鬼林的白霧瘴。」喜兒仔細地拭著她額際薄汗,這也是後來她才知曉的。 鬼林?攸皇神情微變。可是他擅闖的鬼林? 「為何中毒?」 「當然是為了——」喜兒倏然住口,差點說溜了嘴咬到舌頭。 「為了救我。」攸皇替她將話說完。就算她不說,他也隱約能猜到。 在鬼林裡,鬼族的地盤上若要有貴人相助,除她之外,誰有此能耐。 「何以我沒事,她卻昏睡不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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