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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會。」丫頭道:「不過,我沒有哥哥,就算有,他也不會喜歡我。」

  「為什麼不會喜歡你?」滕志遠感到心臟被銳利的東西刺了一下。

  丫頭毫不避諱地擠擠臉,自嘲道:「這麼醜的臉,誰會喜歡?」

  「不,你不醜,我就很喜歡你。」滕志遠毫不猶豫地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丫頭不在意地說:「算了吧,你別安慰我了,如果不是我死纏著你,你早躲我躲到天邊去了。」

  滕志遠微微一愣,馬上糾正她道:「我可不是躲你,是躲七星堡。」

  丫頭擺擺手說:「沒關係,你不用解釋,反正我從來也不在乎。」

  話雖這麼說,但她眼底仍流露出一絲失意與落寞,儘管一閃即逝,滕志遠仍看到了,他情難自禁的捉住她的手,將她拖過來坐在自己腿上緊緊摟著。

  也許是他眼裡的溫柔和憐愛讓她迷醉,也許是她一直渴望能得到這種溫情,丫頭怔怔的被他摟進懷中,癡迷地看著他的眼睛,不敢眨眼,怕錯過了那裡面的任何一絲溫柔。

  滕志遠撫弄著她的長髮,輕聲問:「憐兒,你今年幾歲了?」

  「你師傅去世後,你獨自住在山裡害怕嗎?」想到她小小年紀就形單影隻,滕志遠對她的憐惜更深了。

  「怕?」丫頭笑了。「不,我不怕,因為師傅永遠都會陪著我。」

  想起江湖上對瘋婆婆的諸多傳言,滕志遠小心地問:「聽說你師傅很嚴厲,對你很凶,是嗎?」

  丫頭點點頭。「但那都是為了我好。師傅是我的再生父母。當她老人家知道體內毒素已無法控制時,便想找一個傳人接續衣缽。後來在冀州見到正要賣身葬母的我,師傅便替我葬母,又收我為徒,傳我武功。師傅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想到師傅的恩情,丫頭眼裡漾起了水霧,她習慣性地回避哀傷的情緒,轉移話題道:「其實我師傅是很有趣的,她雖然從來不笑,但她常常逗我笑。有一次在潯江邊,一個肥胖的貨主帶著監工驅趕已經非常疲累的工人卸貨,還不時鞭笞那些動作遲緩的工人。師傅暗中出手讓那個監工將皮鞭抽向貨主,嚇得貨主四處逃竄。

  還有一年我們替平陽都督府布奇幻陣時,因為得知那個都督是個奸邪吝嗇的小人,師傅故意將陣布到他的銀庫,要我將那些被他坑害的人引進庫內,將他所有銀兩珠寶拿個精光,再將陣法變個方位,等那個都督數月後方進得庫房,發現空無一物時,當場氣得口吐白沫,不能動彈……」

  想起那些快意恩仇的往事,丫頭的心情又恢復了開朗。

  「瘋婆婆真是武林奇人。」滕志遠感歎道。

  「沒錯。」丫頭說著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滕志遠將她抱到床上。

  丫頭看看這張屋裡僅有的大床,問:「我睡床上的話,你睡哪裡呢?」

  「我想,這張床大得足夠我們兩個睡了吧。」滕志遠替她脫去鞋襪。

  「不行!」丫頭急忙說。「我們不可以睡在一起!」

  「為何不行?別忘了,是你非要跟我睡的喔!」滕志遠無辜地說著,指指屋樑道:「難道你還想睡那兒?」

  「哇,你知道我睡在屋樑?」丫頭驚訝地張大了嘴,她以為自己的行蹤掩飾得很好未曾被他發現呢!不料他早已知道。

  「應該說是趴在屋樑上吧!」滕志遠笑著捏捏她的小鼻子。「害我每天都不敢睡熟,怕你一不留神掉下來。」

  丫頭咧嘴一笑。「你放心吧,我是不會掉下來的。」

  「不管,反正今晚我們都得好好睡一覺。」他不理會她,自顧自地上了床。

  「喂,躺過去點。」感覺到他健碩的身軀散發出的熱力,丫頭緊張地看著他。

  「怎麼?怕了?現在去另一個房間還來得及。」滕志遠斜視著她說。

  「哼,誰怕啦?我可是要盯住你的,別想激我!」丫頭不服氣地一頭栽倒在枕頭上,瞪著他。

  滕志遠沒說話,手一揮,桌上的燈滅了,屋內陷入一片黑暗。

  丫頭一動也不動地躺著,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鮮活起來,清楚地感覺到身邊躺著的男人。她從未與人同睡過一張床,即便和師傅也沒有,而現在她居然跟個才認識沒幾天的大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儘管感覺有點怪怪的,但她卻一點都不擔心,反而覺得很安全。

  安全?唔,對,就是安全。「跟這個男人睡覺感覺並不壞。」丫頭在舒適的床鋪上伸展身軀歎了口氣,並未意識到自己已將感受脫口說了出來。

  然後她沉入了香甜的夢鄉。

  聽到她的自言自語,滕志遠在黑暗中笑了。

  他知道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實在需要睡個好覺。如果他們分房而眠,她肯定會像前幾個晚上一樣溜進來,也一定又無法安心睡覺。所以在樓下時,他才沒有反對她要跟他同屋的要求。

  此刻見她躺在自己身邊安然入睡,滕志遠的心情也隨之放鬆。他拉過棉被蓋在兩人身上,在她平穩的呼吸和芬芳的青竹味道中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鐘大叔陪滕志遠巡視馬場。

  在七星堡眾多的產業中,牧馬場占了很大的比重。由於此時戰亂頻仍,各地州縣府都私蓄軍隊,而驛館也需要大量馬匹充當運載工具。因此無論南方還是北方對好馬的需求量都十分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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