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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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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她為皇兄悲哀。同樣是用她作為工具,皇兄失敗得賠上了性命,而他卻成功地得到了所要的一切──權力。 想到兩個男人這可笑的不同,她的心充滿了恨意和哀傷。 皇兄傻,她更傻,傻得被他虛假的溫柔迷惑,為他包藏禍心的微笑動心,傻得付出她的心!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深地恨他,而這種恨正吞噬著她的生命。 夜半人靜時,她常從噩夢中醒來,瞪著黑暗讓悔恨把她淹沒。 她無數次地想,如果她能預知將要發生的事該多好,那她就不會有如今這樣椎心泣血的痛苦! 如果她沒有背叛哥哥的信任,把他憎恨宇文泰的事說出來該多好,那他如今還會好好地活著! 如果她不要愛上宇文泰該多好,那她就不會輕信他而背叛自己的親人,失去自己的心和所有的一切! 眼淚無數次打濕她的面頰,可是失去的一切都無法挽回,她的自責和悔恨讓她渴望死的人是她自己。 「大人……」香兒驚慌的聲音讓她暫時放下悲傷。 「走開!」 宇文泰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傳來,她的心頓時失序亂跳,身上也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還來不及厭惡自己,她的房門已經被用力推開。 她抬起頭,看到他高大的身軀靠在緊閉的門扉上,子夜般的黑眸如以往般凝望著她。「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時間平息情緒,現在,是時候終止一切了。」 看著他,她腹中的某一部分也異樣地騷動起來,那種感覺讓她吃驚,也讓她迷惑。她不僅,為什麼他明明是她的殺兄仇人,而她明明在恨著他,可是他的聲音和他的眼神,甚至他的氣息都還能那麼強烈地影響著她? 「你是什麼意思?」她克制著心裡的不安,冷冷地問。 「意思是現在是你恢復理智的時候了,跟我回去。」 「回哪裡去?」 「回我們的臥室去。」 「你做夢!」她憤怒地回應。 他的眉梢一揚。「我不是做夢,我要你回到我的身邊來。」 「你簡直欺人太甚!」因為氣憤,靜甯滿臉漲紅。「你怎麼可以認為在你殺死了我的親哥哥之後,我還會跟你上床?」 他的下顎緊繃,額頭青筋跳動,但神色始終不變。「是的,我可以這樣認為。如果你不上我們的床,那我就上你的床,你是我的夫人,你不能拒絕我。」 他的自負、他的冷靜、他的不容抗拒無不摧毀著她的自製。望著他俊美而冷硬的面容,她想起在洛陽王宮的御花園初次見到他時,他親切快樂的模樣;想起黃河邊第一次親吻時,他帶給她的喜悅;想起在她因為出嫁而惶恐不安時,他送上玉珮撫慰她的貼心之舉;想起他的溫柔和呢喃愛語;更想起新婚之夜他以寶劍詛咒自己的冷酷;利用她的信任殺害她的堂姊和哥哥的無情…… 愛與恨糾纏,她的心在怒火焚燒中裂成無數碎片。 「滾出去,你這個冷漠殘酷的兇手!」她抓起身邊的銅鏡向他扔去。 銅鏡在他閃開後砸在門上,墜落在地,發出極大的聲響。 「我不是兇手,我沒有殺你的堂姊和哥哥!而且我不會離開,無論你用什麼方法。」面對她的失控,他仍然不失冷靜,這是對靜寧最致命的打擊。 「我不相信你,騙子!」她明亮的眼睛因為極度的憤怒而眯起,她憎恨失控的感覺,更恨他害死了她的親人卻不承認。所有的痛苦、失望和憤怒都化成了尖刻的語言。「卑鄙下流的魔鬼,你要是敢碰我,我以神靈的名譽發誓,我……」 「不要!不要發你我都不可能遵守的誓言!」他銳聲阻止她,並向她撲來。 當靜甯感到危機時,已經落在他手中。 「滾開,我討厭你的碰觸!」她又踢又抓,想掙脫他的雙臂。 可是他沒有,他緊緊抱著她,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了憤怒、傲氣、迷惑和一點點脆弱。 他抗拒著體內奔騰的情感,漠視內心對她強烈的渴望和憐惜,對她說:「我說的是真的,那毒酒不是我準備的,是你哥哥自己!你想怎麼罵我都行,可是不要以為你能激怒我,小公主。」 「不要那樣喊我,你就是騙了我,我恨你!」她在他懷裡像只被困的小鹿般蹦跳,可是那更加讓他們的身體緊密相貼。 「我沒有騙你!」她的不信任刺激著他,將他體內壓抑已久的情感忽然引爆。他出其不意地俯向不斷扭動的她,將自己的嘴貼在了她柔軟的唇上。 因為他的舉動始料不及,她先是僵住,任由他的嘴在臉上唇上肆掠,隨後才反應過來而奮力反抗。可是他身高力大,無論她怎麼掙扎,始終處於下風。惱怒中的她忽然提起膝蓋朝他的下腹狠狠撞去。 正在隨心所欲地親吻她的宇文泰毫無防備,受此重創後放開她跪倒在地上,嘴裡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 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急促的呼吸像拉風箱似的,靜寧有點害怕,可想到他的所作所為,更是又氣又恨,大聲罵道:「你不要再碰我,否則我就讓你變成閹人!」 說完,她轉身跑出去。 當她猛地拉開門時,站在門口的香兒和巫蒙被嚇得往後一跳。 她肯定他們聽到了屋裡的爭吵,但她不想解釋,只對巫蒙說:「照顧他,以後不許他到這兒來!」 巫蒙愣愣地看著她跑過走廊消失在拐角處後,才摸摸鼻子走進房間。 宇文泰已經從地上移到椅子上。他的身體半屈,呼吸急促,面色還很蒼白。 巫蒙圍著他轉了一圈,小心地問:「大人,你還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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