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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不過這位師兄確實是一個難以理解的人,他看起來安靜而沉穩,對師兄弟有求必應,對十方堂也是盡心竭力,卻總在某個不適合的時機,孩子氣地抱怨幾句。

  雖然他對誰都很好,但是也沒有對誰特別親熱,仿佛在他心中有個淡泊的世界,誰也不能走進那個世界……

  顏開只沉吟了片刻,就立刻將疑惑拋開。他還有其他有重要的事情!

  「師兄。」他出聲呼喚。

  柳生醉看到顏開時,只見他眼中有著倉皇之色。不等問,顏開就已經開始說出了來意:「師兄,枕霞莊已經收到了黃金絕殺令。」

  「那麼我們要回去了。」柳生醉安靜沉穩地說。

  顏開點了點頭,目光中的倉皇盡皆斂去,師兄總是淡淡的,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但是每當看到他,卻總是讓人心安。

  「不過,」顏開將手中的一個字條遞過去,「十方堂送來了這個東西。」

  柳生醉展開一看,眉頭深深地皺起,怎麼會這樣?

  「師兄,封十七還等在外面。我看他很急,出了什麼事情嗎?」

  柳生醉沒有回答顏開,卻向著外面沉聲說:「十七,進來!」

  「是!」一聲答應,立刻從門外進來一個圓臉的孩子,顏開知道,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是個孩子,但是能成為十方堂的十七分舵主,年歲、經歷絕對不是一個孩子。

  柳生醉沒有開口,那個孩子一樣的年輕人已經說了起來:「堂主,何二哥讓我來問問堂主有什麼吩咐?」封十七沒有多說,他沒有說在接到信息之後,他們如何迅疾地趕到信號發出地點;沒有說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沒有任何痕跡時,他們是如何的焦急、如何的傾盡全力尋找……他只是如此輕描淡寫地問著,因為他明白雖然堂主現在安然坐在這裡,但如果不是十萬火急,堂主絕對不會用那紅色的緊急信號。

  一定出了大事情!

  「沒有任何痕跡?」柳生醉眉頭皺得更深,「沒有任何痕跡……」

  「是的!」封十七答應,「劍所指之處,沒有任何異樣。」

  「沒有十三?」

  封十七驚訝,「十三哥也在那裡?」

  封十七的表情已經說明十三和樊如星都不在那裡!

  十三人雖率直,但不是魯莽,既然已經發了求救信號,他絕不會無緣無故地離開,何況他身邊還有傷重的樊如星!

  那麼他們發生了什麼?

  柳生醉心中升起了不祥,而這些和風舞有沒有關係?「十七,傳下令去,全力保護枕霞莊,尋找十三,還有龍隱山莊的樊如星。」

  「是!」封十七立刻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心中憂急如焚,他們一直以為是堂主出了麻煩,沒想到是趙十三!

  「那個風舞不是和他們在一起?」顏開有些奇怪,師兄為什麼單單漏掉了她?

  「風舞沒有和他們在一起。」柳生醉歎息,「她昨天到了這裡。」他不希望風舞和十三失蹤有關係,但一切太巧合了……顏開目瞪口呆地怔在那裡。

  「我們也要趕緊回枕霞莊。」柳生醉如此說著。

  春日明媚,溫風如酒,柳生醉信馬而行,卻無心美景。此時他懶洋洋的笑容盡皆斂去,昨夜他在寺院各處搜索,卻始終不見風舞的蹤影,她又消失了,在他聽到本來應該和她在一起的十三與樊如星失蹤的消息之後,她消失了……

  駿馬輕車之內,桑柔美麗潔白臉上滿是憂慮之色,顏開在她身邊滿是擔憂地看著。他知道小柔聽到風舞在這裡,肯定會不安,但是如果讓她突然間看到那個女子,反而會受到更大的驚嚇吧?

  桑柔憂心忡忡地抬起眼,向著顏開問道:「你說,趙十三和樊如星的失蹤,會不會是風舞……」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似乎為自己如此懷疑有些澀然。

  「我不知道,」顏開微微蹙眉,清俊優雅的臉上隱約出現了困惑,「大哥什麼也沒有說。我不想妄猜。」

  桑柔沉默了。

  車聲轔轔,馬蹄踏踏,傾軋著每個人心頭的不安。

  直到枕霞莊,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枕霞莊朱門高牆,隱隱透出裡面的殿台樓閣,翠竹蒼松。

  華麗依然,但是卻異常蕭條。

  緊閉的大門外,門可羅雀,與不久前的繁華景象相比,可謂是前世今生。

  柳生醉下了馬,逕自拍了拍朱漆大門。

  好久,門才「吱呀」一聲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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